男子上前便拉住思枯的手。
思枯极力挣脱,但一个小孩子又怎么挣的过一个成年男子呢。
思枯哭喊:“不要!我不要!我要和师姐在一起。”
夢君蹲下安慰思枯道:“思枯,你等我一会,等我和这位卖糖葫芦串的小哥哥说完话,我就进去找你,乖。”
思枯小声抽泣,很不情愿的随着男子走去。
男子拉着思枯进了院门,回头咬牙看向夢君扼声道:“别太久。”
男子说着还瞟了天乞一眼,说这句话也是故意说给天乞听的。
意在你能耐我何?我想让她怎样,便怎样,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天乞闭目,强忍下怒火,握住纳什剑的手都在颤抖。
天乞深深鼻吐了一口气,缓缓睁眼看向夢君,“师姐,这样的地方你不用再待了,带着思枯跟我回金斧寨吧。”
夢君笑着看着天乞,轻轻摇头,“不用了,这里挺好的。”
“好什么好!这破观有这样的人待你,你还留恋什么!”
天乞的声音接近嘶吼,本以为此行可以就此带上夢君。
但夢君居然拒绝了。
夢君上前,许久不曾的这样轻抚天乞的脸庞,“你不用担心师姐,在清风观里还是有许多人待我挺好的,等哪日我想见你了,自会去金斧寨找你的。”
天乞自嘲的苦笑,没想到自己如今功名一身,却连曾经的至亲好友都守护不了。真是嘲讽,难不成这一路走来,都是笑话!
那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等到将来不也成了笑话一场了吗,那干嘛还要去做呢?干嘛还要拼了命的想要做到呢?
这般想着,心情颇为混乱。
“小师弟,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裳羽跟苏奥我也一直没有见过,倘是他们能听到你的名声,一定不会像我一样不去主动找你的。”
夢君说完,转身朝院门走去,背身时已然泪目,只是不想再让天乞看见。
看着夢君入门,天乞肆声大吼。
“倘是清风观有一人敢伤你,我便屠了他满门!”
夢君再也忍不住,抱臂拭泪跑进院里,将大门关上。
夜色微凉,却也吹干了天乞眼角的泪花。
一直闻声不语的小千秋,此刻上前站在天乞身旁,看着紧闭的院门,“她应该是你曾经心里的姑娘吧。”
天乞也不作答,只是这般呆呆的站着。
夢君的突然出现,带给了天乞诸多情绪上的变化,欣喜,疑惑,失望,悲痛。
无一不在敲动天乞这颗冷了好久的心,如今剧热剧凉,一切都来的太快。
若对一个修士说少年,那应当就是刚入修行界遇到的那几人时吧,若过了那几人,从此再无少年。
夢君,苏奥,裳羽皆是天乞的少年时,也只有面对他们,天乞才会展现出曾有的少年模样。
小千秋看着天乞直感摇头。
“曾经终究是曾经,你渴望她还是你心中人,可是她变了,变得你都觉得陌生了,心中执念成了失望,可你就是不愿放下。”
天乞颠笑转首看向小千秋,“呵哈哈,我们走吧。”
小千秋看向这未亮的夜空道:“时间还久,你想去哪?”
“无所谓了,去哪都行。”
天乞拖着沉重的步伐,顺着道路走去,满靶子的冰糖葫芦也不知去捡了。
满脑子除了夢君,便是夢君。
小千秋说的对,夢君不再是天乞心中的那个夢君了,但人一样是她,只要是她,天乞便能感到深深的愧疚。
若不是自己,她也不会来这东原。
她本就该原来那样潇潇洒洒的过完一生,一切都是起源与天乞。
倘是天乞没有捏造出花无枯这样一个形象,倘是在西岭时,天乞没有与夢君那最后一场争吵。
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夢君不会来东原,苏奥与裳羽也不会来东原,来东原的只会是天乞一人。
若真是如此,那该多好,独身东原,了无牵挂,又何会出现今时场面。
在天乞的脑海中,曾无数次幻象过众人重逢的场景,但无一不是怎样欢喜,从未想过有今日的场景。
本就凉了半截的心,如今又痛了半截,没有一点安慰。
谁劝也无心听下去。
小千秋就这般跟在天乞身后,看着他漫无目的的行走,看着他失落的模样。
连小千秋也没想过,名极一时的天乞,竟也会受到这般打击,也不知他几时能想通。
如今这夏落城是燕尔宗最弱的一层守护,倘是天乞一日未缓过来,便多一日危险。
时间若是再过个十天半个月,恐怕不用等到燕尔宗来人抓他,他就自己因体内断魂丹发作殒命了。
万机楼下的赏金密令,执行者机师的一举一动,万机楼一旦有消息都会实事传告,故而作为此任务的发起人,小千秋也是知晓天乞与邱广申是吃下了断魂丹的。
只是没想到那个花无枯就是天乞。
眼下任务交托不成,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但现在摆在天乞眼前的,已然不是任务了,而是想着怎么从燕尔宗眼皮子底下逃回万机楼。
看着天乞郁郁不振,小千秋多少有点担忧。
天乞毕竟也是她作为反抗燕尔宗的第一人,绝不能让天乞就这般死去,否则对小千秋来说,此行将毫无作用。
等到天明时分,街上已是人流攒动。
夏落城城邦硕大,来往者也是众多,天乞此刻好似还未缓过神来,一游荡便已到晌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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