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伟岸的身影,腥红的长袍如血一般的鲜艳,连披肩的长发也是火红的颜色,整个人仿佛被鲜血浸染,说不出的肃杀,令人望而生畏。
就是这样一道如血腥红的人影,独立在漫空呼啸旋舞的风雪中,却是片雪不沾身。如不是鼻孔外还有细微的白色雾气溢出,直疑是一尊恒古不化的雕像。
"守护者!"陆随风的神情间没有一点惊讶,反而透出一片释然,感觉自己不再孤独,不管对方是什么存在?至少,在这片冰雪世界中,还有另外的生命体存在。
陆随风的话很轻,像是在自语,百米之外的那尊雕像却是微不可觉的动了一下,接着,一道同样的自语声,清晰的飘入陆随风的耳中;"嗯,那金毛巨猿的气息怎会出现在这里?"
一道刀锋般锐利的目光透过迷蒙的风雪,落在陆随风的身上,令人肌肤如割生痛。换着寻常的修者,就是这道目光,便可以将人直接切割开来,当场生死道消。难以想象这道目光的主人,强大到令人颤栗,甚至连抗衡之心都生不起来的程度。
陆随风的眉宇略微的凝了凝,随即舒展开来,因为他已从这道目光中大致判别出对方修为境界;人仙境!
虽然惊讶,却沒絲毫惶恐畏惧,因为他同时感觉到自己体內的灵力,此时有如长江大河般奔腾不息,感觉到从未有过强大,像是一下突破了灵神境的壁障,体內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发生着一种微妙的蜕变,连灵力都转化成了一种淡金的颜色。
"难道这就是仙元力?对方的仙元力似乎是纯粹的金色,而自己的却是淡金色。也就是说,在仙元力沒有完全转化成纯金色之前,只能算是半步人仙境,距那真正的人仙境还有半步之遥。不过,这已足够了,至少彼此的差距还沒大到无法抗衡的地步,仍有一战之力。"陆随风的脑中飞速的判断着眼下的势态……
首先,可以确定,这符箓内的空间完全不受这片世界规则制约,无论是灵力和仙元力都不会受到束缚。
其二,此刻面对的这道人影无疑是来自上界,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仙,同时也是这片封印结界唯一的守护者,而这九九封龙大阵也最后一道壁障,只有破解这座大阵,封印了三千年通往上界的结界也会再度开启。
其三,想要破解这个大阵,就要毁掉阵心,而这道仙符就是阵心,试问这片天地世界,有谁能进入这自成空间的阵心?就算真的有人误打误撞闯了进去,还要面对一个来自上界的人仙,想要战胜的机几率乎为零。
所以,三千年来,这片封印结界依旧完好损的存在着,能够来到这里,并见到这座九九封龙大阵人,陆随风还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个。
雪无休无止,无声无息的飘洒着,纷纷扬扬的笼罩着这片天地,笼罩着死一般的沉寂。
雪花飘至陆随风的脸上,触碰到那抺凝重,那份潮湿和冰凉将他从短暂的沉思中惊醒,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意味。因为他知道,一场凶险无比的搏杀已经再所难免,而获胜的机率绝不会超过三成,而败的结果也绝不会有那怕一线的生机。
"你干掉了外面的那头货?"一道带着质疑的声音在迷蒙的风雪中响彻,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废话,这还用得着问吗?如果外面的那头金毛巨猿还活着,自己还会出现在这里吗?所以,陆随风笑了,有些凝重的神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因为他发现面对的不再是一个难以战胜的上仙,而是另一头金毛巨猿。同样的强大,灵智却是同样的有些不够用。
雪,静静的飘落,迷蒙的风雪中只剩下了那道腥红的身影,有着一张看不出具体年龄的脸,看上去只是个中年模样,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上,却有着一双不平凡的眼睛,令人看一眼都会感到心悸,像是掉入了尸山血海之中,心生大恐惧。
身上的腥红血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脚下坚硬的冰面已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纹,四周的飞雪都在打着颤,疯狂的旋转着,随即化着雪水倾泄而下。
这一幕,就像一头大象被一只蝼蚁给彻底忽视,居然敢拒绝回答本仙的问题,甚至还在本仙的眼皮下玩消失,神念感之下竟是察觉不到絲毫气息,像是完全融入了这风雪之中。
"有趣!"血袍人脸上的一絲怒气消失了,漠视苍生的眼中泛起了一抺凝重,两耳轻微的抽动了一下,沉寂中传出一种极为熟悉的声音,那是剑身与鞘口磨擦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就如同雪片落在冰原之上。
然而,这剑身只抽出了一半便突然止住了,那只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那是隐于风雪中的陆随风的手,眉梢渐要飞起,拔出了一半的剑沒有继续向外抽,而是缓缓的收回鞘內。剑与鞘的磨擦声静如落雪,却令人感到心悸,额头都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那道腥红的身影仍立在风雪中,距离他隐身的位置足有二十丈,沒见其有任何动作,只是目光投向某个方向,却令陆随风的身体无比僵硬,握着剑柄的手仿佛承雪的枯枝,往常淡然从容的眼瞳中只剩下惊恐,让他的剑不敢轻易出鞘。
直到此刻,陆随风才深切的意识到,半步人仙境和真正人仙境之间的距离有多大,仅仅半步之遥,却判若云泥。仅仅只是一道目光,已让他剑不能出。
就在这时,一片极薄的雪从空中飘落下来,那雪极薄,薄至晶莹剔透,宛如一片蝉翼。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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