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使只好先回答宫天瑶的问题:“皇上命我和王妃一起为皇后养病,我下官已经重新列了一张方子,想请王妃过目,王妃要是也有了方子,也请让下官看一看。”
“我看没这个必要。”宫天瑶对他的提议兴趣不大。
刘院使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忍着气道:“这可是皇上交代的,王妃难道忘记了皇上的话?”
宫天瑶不以为然,淡淡道:“我只答应了皇上会尽全力医治皇后。”
刘院使忍无可忍,负气道:“好,那我们就看看到底是谁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说着气冲冲就要离开。
“慢着!”宫天瑶突然叫住他,然后扭头示意郭太医把药方给他看,刘院使哼了一声,这才和郭太医交换了药方。郭太医呈上药方给宫天瑶,宫天瑶一眼看去,便不由得皱起眉头,看样子十分不满意。
刘院使对宫天瑶所用之药不甚了解,虽然每个药材的名字的功效他都能做到烂熟于心,可组合起来就让他有些看不懂了,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也硬撑着挑刺说道:“王妃用药似乎过于保守了,皇后娘娘缠绵病榻已有多日,照你的法子来,想要好起来不知道还要等到何年何日。”
他正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点评宫天瑶开的药方,一转眼却看见宫天瑶正面无表情的将他自己的方子揉成一团废纸随手丢了。
“你这是何意!”刘院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宫天瑶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对方,淡定地指出他药方中不合适的地方。刘院使越听越觉得心惊,脸色涨的通红,他不敢接受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医术被宫天瑶几句话批评的体无完肤。
可宫天瑶说的句句在理,他脸红脖子粗的听她说完,才憋出一句:“你欺人太甚!”说着迈步过去弯腰从地上捡起纸团,仔细的铺开展平,忿然而出。
“跟着他,看看他要干什么。”宫天瑶很平静的对郭太医说道。
郭太医忙追出去,却见刘院使往回太医院的路方向去了,便回来告诉宫天瑶:“王妃,以刘院使的性子,现在必然听不进去您的话。”
宫天瑶没有多想:“你快去拦住他,不准他胡来,皇后要是吃了他开的药,只怕旧疾未去,又要添上新的病症。”
“是,我这就过去。”郭太医说着就要出去,宫天瑶突然想到什么,忙叫:“你留下,命咏禾过去,就说是皇后的意思!”
郭太医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样更妥当,刘院使是上级,自己恐怕拦不住他,要是皇后身边的人过去,应该还能镇得住他。
咏禾便去太医院阻止刘院使给皇后开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院使面子上更觉得挂不住,心里愤愤不平,丢下药方便过来要去找皇后评理。
刘院使一离开,太医院其他大夫纷纷摇头,有人说道:“刘院使还是这样,幸好这次与我们无关,就让王妃和他缠去吧。”大家说完,各自走开。
刘院使一路怒气冲冲地来到正阳宫,到了殿外理了理官府,换上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抬步迈进去见皇后。
宫天瑶这会儿正陪在皇后身边,先一步看见刘院使进来,脸上笑意隐去,露出戒备深色,立刻起身面向刘院使,冷声道:“你还来干什么?”
刘院使不理不睬,恭恭敬敬地给皇后请安,然后说道:“皇后娘娘,臣有事想跟您说。”
“皇后娘娘身体不好,没功夫听你长篇大论,你难道不知道吗?”宫天瑶几乎要喊人哄他出去了。
皇后抓着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努力打起精神和刘院使说话:“刘院使,你有什么话要和本宫说?”
宫天瑶横他一眼,重新坐下不再理睬他。
“皇后娘娘,臣费尽心历研制出来的药方,自信对皇后您的病情大有裨益,可您为什么要让您身边的宫人来太医院阻止微臣?皇上肯让臣留下医治皇后娘娘,说明皇上信任微臣,微臣也有这个自信可以为皇后娘娘您的病尽自己的一分力。”
皇后听他说这些话,有些奇怪,却没说出来,却看向宫天瑶,大概心里猜到这件事与宫天瑶有关。
果然,宫天瑶不紧不慢地说道:“刘院使开的药方我实在是不敢苟同,而且我已经为母后开过药方了,就用不着刘院使你的药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皇后娘娘,您不能只听王妃一个人的意见!”刘院使有些着急。
皇后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了,只是她身体虚弱,精神有些不济,只能微微抬手,道:“你不用再说了,吃药讲究对症下药,吃多了也不好,刘院使,您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只是本宫已经决定用王妃的药方了。没别的事的话,你退下吧,本宫有些累了。”说着闭上眼睛,看样子不打算再开口。
刘院使心有不甘,可皇后把话说到这份上,他别无选择,只得跪安退出。
“谢谢母后您对儿臣的信任。”宫天瑶有些感激。皇后没有多问一句话,就选择这么不遗余力地相信自己,不像皇上无时无刻不再怀疑猜忌自己。
皇后没有睁眼,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回应,她的声音很轻:“傻丫头,现在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宫天瑶握紧了她的手,心里涌过无尽的悲哀。哪怕贵为一国之母,病重的时候身旁可以依靠信赖的人也不过寥寥。
她下定决心,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皇后早点好起来!
刘院使离开正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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