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选送的名单中毫毛悬念地列上了陆青。
启程前一天,青儿独自去给狗儿上坟,却不料偶遇董森。
青儿一直以为他俩后来关系处得很僵,因此来前也没约他,此时略有些尴尬。
两人难免聊起二进王府的事情,森当时并未在场,等听到青儿诉说种种困惑时,才劝她不要介意。
森含糊提了一句沙坝采巴旦姆的事,他至今仍不能释怀。如今两人均已作古,一切随风而去,不愿再提。
青儿听出森是为死者讳,不想说狗儿的坏话,便不再深问,但隐隐感觉还有内情。
森他们充军的事至今并无音信,青儿也不敢多提,只安慰说凉王惜才,料应无妨。只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透着别扭,便匆匆告辞了。
不想这一别竟是永别。
次日临行前,众人才发现九位学舍旧友都不见了,连夫子也不知他们被送去了哪里。
六辆马车就这样载着不同心事的夫子、生员和仆从奔向了中都。
牛大在梁城开了眼,又想去中都见识见识,因此也跟着青儿他们一行奔了中都,想着考完试再随车队回坝州老家。
从梁城到中都要有两个月路程,青儿本来担忧西的身体吃不消,一走起来才发现是她多虑了。
此行十五名生员中倒有十一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们事儿多、懒散,走起来三步一息、两步一停。脚程极慢。
西因身体不好,一路假寐。他们车上四人全是寒门,一个个只拿着书苦读不止。想借这两个月的时间抓紧补习。
青儿这遭根本不把考试的事放在心上,反正她是吊车尾上来的,考不好也不显眼,考上却是天大的麻烦!
只是马车上没有别的消遣,仍旧只能读书。好在终于可以读闲书了,只可惜太“闲”的书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另几辆车就不、又是飙琴艺、又是聚赌。只闹得不亦乐乎。
本来小霸王诚邀青儿和西去他的车,青儿对此本不抵触,却不想让另两位难堪。便拒绝了。
很明显,乡学的配置是一车五人,但他们这车只有四人,那名尖子生耻于和寒门子为伍。去别的车里挤了。
如果青儿和西再去小霸王的车。这辆车很可能只载两个人!
同车的二人一姓杜、一姓季,都是凉州学舍的,他们看出青儿不走是为了他们,心存感念,大家一路上相处得很好。
就这样晓行夜宿,从夏天走到了秋天,一行人终于在秋初抵达了中都。
一进中都的地界,同车的杜、季二人就各霸着一个窗子。伸出脖子贪婪往外猛瞧,好像要把整个中都吞进肚子里去。
青儿并不是不好奇。只是没觉出有什么特别,不过就是比梁城再大些,人再多些罢了
说实话,这里再富庶繁华也和二十一世纪没的拼,不要说霓虹灯、大高楼,就连人口也少得多。
当然,对人少这事儿青儿还是感恩的。
他们住在一处繁华的大街,远远一望这条街几乎满是客栈,乡学包了其中的一栋。
青儿和西分在一间,这里条件当然不比乡学,房间不大,设施还算齐全,只是有些老旧,好在屋子里倒没什么怪味。
青儿最满意的是这间屋子靠近水房,洗澡方便,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去公共浴室洗。
由于路上行程太慢,再过十天就要会试了。
虽说如此,乡学依然见缝插针地组织了各路应酬活动,大肆推举两州的生员。
这本是好事,也是人人削尖了脑袋要乡学举荐的原因。
然而恰恰是这件好事,彻底恶化了贵族子弟和寒门生员之间的关系。
究其原因很简单,贵族子弟本来就觉得这些寒门不配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不配占名额来中都科考。
而在应酬交际中更加凸显了寒门生员在琴歌酒赋这方面的短板,让贵族子弟失尽颜面,连一向厚道的闫渊也忍无可忍了。
当然这里所说的寒门仅指青儿、杜、季三人。
西是例外,他的棋、箫不过三日已在中都扬名,为梁城的生员挽回不少面子。
贵族子弟因西的原因,也不好太闹寒门,双方总算相安无事地迎来了会试。
会试这天,天还没亮众人就被汪、钱两位夫子叫醒,打着灯笼早早到考场外边去搜检。
两位夫子为大家发了浮票,生员拿着浮票和鱼符排队搜检。
此时,这些少爷们全没了往日的娇骄二气,混在一队长龙中默默地一步一步往前蹭。
青儿扒着前人的肩头,伸长脖子往前望,却黑压压地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到队伍走得极慢,看来搜身搜得很彻底。
她自然没有夹带,更不想作弊,她此来就是奔着考不过来的!
可她是女人!
如果搜得太细会不会查出来……
青儿年纪尚幼,发育又晚,身体第二性征并不明显。尤其可喜的是她的胸部很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说来她一身肌肉,比那些柔软的大胖子更硬朗,更像男人。
只是,如果摸.下边……
半夜西就把她叫了起来,两人也顾不得羞,试验了半天,最终商议还是不要裹胸,没事缠着一圈布反而招眼。
青儿心里默默祷告上苍,千万让她创过这一关!
直到天蒙蒙亮,他们终于排到了。
青儿掂着脚尖观察,前边门口一共有两排,每排两个人负责,一人搜身,一人检查包裹。
她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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