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沾到床她就想蜷缩成一团,只有这样的姿势能让她觉得好受一点。
然而殷席并没有让她得逞,把她捞回来牢牢压在身下:“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平静的回答:“我没有味觉了。”
男人圈着她的手猛地收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胃却好受了些。
“多长时间了?”
“一年。”
吃不出食物味道的感觉有多绝望殷席并没有体验过,可一年的时间有多漫长他体会过。
在找不到这女人的三年,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温颜回来后表现得很正常,正常到他差点忘记她曾经是一名重度抑郁症患者了。
她现在没有味觉,吃不出任何的味道。所以无论他的饭菜做得是咸是淡,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
她的食量很小,小到还没有一只小猫吃得多。
在她消失的三年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问题蜂拥而至,殷席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刚刚温颜的反应让他不敢轻易提问再刺激她。
花了点时间平复情绪,殷席手上的力道小了些:“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吃多了就恶心,我吃点胃药就行了。”
“什么药,我去帮你买。”
“不用。就在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
殷席蹲下来,拉开抽屉,里面只摆着一个药瓶,白色的,没有任何的商标和说明,拧开盖子,里面只剩小半瓶药了,殷席大致看了一眼,也就十几粒的样子。
“药在哪儿买的?”
“医生开的,那是一个疗程的,吃完就好了。”
对于温颜的说法殷席并没有全部相信,只是转身出去倒了杯开水进来。
“一次吃几粒?”
“两粒。”
殷席依言倒了两粒药给她,等她吃了躺下睡觉然后才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出来了。
殷席拿着干毛巾边擦头发边进屋,还想和温颜说两句话,她竟然睡着了。
睡着后的温颜表情很恬静,她是侧躺着的,只露出半边脸,还被散乱的头发遮挡了一些。
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拨开那微乱的发,女人挺翘的鼻梁和漂亮的粉唇便完全展现在眼前。
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毫无戒备的睡在他面前的,而他像有瘾一般,喜欢彻夜盯着她的睡颜看,舍不得闭眼,也舍不得这样的她消失在眼前。
指尖在温软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会儿,殷席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面的药瓶上,动作轻柔的起身来到书房,拨通许诺的电话。
电话隔了一会儿才被接通,男人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你好,我是许诺,请问有什么事?”
“你给她开的什么药。”
“……”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应该是听出他是谁了。
“你上次告诉我她已经康复了,身体很健康,身体健康她怎么会没有味觉,吃不下东西,越来越瘦?”
殷席的声音很冷,他在质问,通时也在愤怒,他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所以连当面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她吃不下东西不是因为没有味觉。”
许诺回答,殷席怔住,怒气一下子变成薄利的尖刀插入他的胸膛,同时还有能将血液冻结的冰凉。
那是因为什么?
这六个字在嘴边徘徊半天,却终究没能问出口。
抓着手机的手很用力。殷席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害怕,害怕这个捅开窗户纸就能发现的真相。
电话两端都陷入死一样的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殷席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好像吞了一个仙人球。
“她怎么了?”
“那些药物是为了抑制一种学术名称叫benri的病。”
“这个病的病症是什么样?”
“感官渐渐退化,直至死亡。”
许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听在殷席耳朵里却如同最冷酷无情的判官。
什么叫感官渐渐退化直至死亡?
“这样的病例目前全球只有三例,前面两位发病者已经在研究院死亡,发病者会渐渐失去嗅觉、味觉、触觉,最后是视觉和听觉。三年前我遇见她,两年半前,她失去嗅觉,两年前,她失去触觉,一年前,她没了味觉,现在……”
殷席猛地挂断电话,胸腔好像有一直困兽在咆哮,咆哮着要撕碎他的心脏,连同他的身体一起撕成碎片。
他不敢去想温颜现在的感官退化到什么地步。也无法想象闻不到感觉不到的世界是什么样!
他没有听说过benri这种乱七八糟的病,他不知道那两个病患是怎么度过最后一段时间的,他不会让温颜走上那样的路。
他找了这个女人三年,不会让她就这样轻易离开。
这女人只能从他身边逃离一次,以后,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离开他一步!
冲回卧室,看见女人安静的睡颜,心痛却比刚刚更甚。
直到坐在床边握住温颜的手,殷席才有些许安心的感觉,可握在掌心的手是冷的,如果不是女人的胸口还在有规律的起伏着,殷席会以为床上的人会就这样一睡不起。
这三年里,他不止一次的想,也许这个女人在离开他以后,又恢复曾经的明媚,会开心的笑,会肆意的闹,会自由自在的呼吸。
也许她对他有恨有怨,但至少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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