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说话果然算话,第二天晌午的时候,骆清远就来铁匠铺找默欢了。
这个骆清远,也是值得拥有十几个小妾的男人,哄女人,那是一套一套的。
他先是带默欢在落雪的巷弄里散步。
那窄窄的巷路,挤的两个人,肩擦肩,肘挨肘,默欢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那不断的人来人往,恭敬地向骆清远行礼,或是带着一丝莫名笑意地盯着默欢的眼神,都让她觉得万般不自在。
“遇刺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我好派人,来保护你,或者,帮你找到元凶?”
骆清远却不知道默欢的小心思,自顾悠闲地前行,像在与默欢唠着家常,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儿。
“嗨,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反正我人也没事。”
默欢也是悠闲一笑,自顾回答,好像她说的,是别人的经历,而那种彻骨的愤怒和面对李全断臂时的愧疚与惊慌,都不是真实存在。
“还记得这条巷口吗?”
骆清远听完默欢的话,竟突然驻足,死死地盯着默欢看,像要看尽她的心里,骨头里,思想里。
“你,你干嘛呀,干嘛这么看着我?”
说实话,默欢说的心虚,难免有些紧张,所以在骆清远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像被人拆穿了一样焦躁又尴尬。
“你,真的把我忘了,还是故意把我忘了?”
骆清远的红瞳,突然黯淡下去,声音,也充满了不解和失落,竟死死地扳住默欢的肩膀,压抑着怒火,矛声问道。
“什,什么意思?”
糟了,人家桃菲的情人,来问责了。
该怎么回答?
说我是穿来的,根本不是你的桃菲?
说我失忆了,忘了你?
说我故意忘了你,可总得有个理由吧?而自己对这个理由,根本一无所知。
“你还记得这条巷子吗?”
骆清远稍稍转身,便将默欢堵截在一侧的瓦墙上,双手,也扶在了默欢的耳边,定定地盯着默欢,哑着子嗓子问道。
定情地?
约会地?
初吻地?
初见地?
唉!
这事闹的,自己是一个超过2位数的加减法都不会算的人,怎么可能用意念回答这些莫须有的问题?
“?”
骆清远看着眼珠子滴溜乱转的默欢,一抹受伤,再次袭上眼眶,那双红瞳,竟也随之失了光泽,像是蒙上了一层青纱,浑浊,飘缈,又满含赤诚。
天杀的,搞这个德性,是要诱惑谁呀。
谁不知道,你有那么多的小妾,谁不知道,你流连青楼,还在这儿勾引一个看过无数*****的姑娘?
才不上当!
默欢不得不承认,骆清远也很帅,而他的帅,与桃然和陈绎根本不同。
桃然是一种纯净和可爱的帅,也就是俗称的小鲜肉。
而陈绎征战沙场,自然是八块腹肌的型男,只可惜,他好像读书少,显得粗犷又野蛮。
眼前的骆清远,自带红瞳,一缕轻丝萦绕前额,有风吹过,更显飘逸,而他的脸,洁净,儒雅,偏瘦,更有一种浓浓的书卷气,一说话,声音自带笑意,雅痞,大概就是指这一类的人吧。
就像最爱的波叔?
呸!
和他谈场恋爱吗?坐牢的那种?
丫丫个呸的!
绝不!
撩也没用!
你可以帅,但我不会心动,就像,某些女人,可以骚,你谁也不能扰!
“哦,我明白了,这是我们,那啥,那个啥的地方。”
既然无话可答,就打马虎眼吧。
反正,自己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哑谜,或许,更适用!
“看来,你真的是不记得我了。这是你在刀下救我的地方。”
骆清远似乎陷入过往,红瞳,也起了雾水,影影绰绰,一如往昔。
“救你?”
默欢伺机打探,更是疑惑,桃菲,一个足不出青楼的妓女,竟然会走至这狭长的小巷,救下阁老骆清远?
“嗯。那时候,皇上刚刚建朝,且朝中势力分散,有很多人,想要伺机夺权,也使出浑身解数,要断了我这个辅佐皇上阁老。”
骆清远望着悠长的巷口,目光深遂而充满美好的向往。
“我记得那天,下着雨,我被人以你的名义,骗至这小巷,而无数的杀手,从天而降。”
骆清远陷入回忆里,可默欢的脑海中,却莫名地想起一首名诗:《雨巷》。
难道,他就在这里,邂逅了一位擎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
“那时候,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可你,竟像天神一般,从巷口奔跑过来,待我抬头时,那些杀手,已经死的死,伤的伤,我才知道,你竟不顾弟弟的性命,一同来救我。”
“你,就是那个时候,爱上这个人的吧?”
默欢也不觉间沉浸于骆清远的回忆里,脱口而问。
在这浪漫的雨中,有美人相救,英雄心动,这是最常见的历史套路,默欢真的是一猜一个准。
“嗯。你为什么不说你?而是说,这个人?难道,你不是这个人,那么,那个人呢?”
骆清远的红瞳,突然闪现一抹灵光,烔烔地盯着默欢,查是察探,更像是确定。
“是你带着她离开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默欢沉着冷静地长吁一口气,也是模棱两可地质问骆清远,即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更贴近自己所要了解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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