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圳负手背于身后,俊容之上神色莫名,在片刻后,司华圳抬脚消失在了书房之中。
而另一边,白微影忽地起了兴致,想要为司华圳绣一个香囊,以保平安,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白微影却是频频出错,葱白的指尖却是不期然地多了几个针眼。
鲜红的血珠沁出,白微影的心绪不由得有些浮躁,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声,白微影心思一动,却是瞧见了司华圳的身影从门外走进。
“阿圳,你来了。”白微影上前迎了几步,双眸对视间,无须司华圳说些什么,白微影便似猜到了什么一般,试探性地问道:“可是皇帝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他要对你下手了?”
皇帝向来是狡兔死,走狗烹的凉薄性子,眼下司华圳突然前来,怕也是想要与她叮嘱一番,省得到时被打个措手不及,反倒是乱了分寸。
司华圳点了点头,深邃的黑眸中染上了一分沉重,“明日我进宫,怕是会凶多吉少,切记,若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且无法脱身的话,你定然不要擅自冒险,无论何时,你都要先保全你自己。”
司华圳即便是已经做足了完全之准备,但事到临头时,他还是担心那万分之一的几率出现,尤其是当白微影也是那局中之人时,更是让司华圳多了几分难言的惶恐和担忧。
白微影抬眸,凝视着男人幽深凌厉,恍若是幽潭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神,郑重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要,若是你被困宫中,身陷囹圄,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救你出重重包围,若是你不想我出事的话,你才更要拼尽全力,安全地出宫,站在我面前,君生我生,君若亡,妾绝不苟活。”
白微影说这话并非是意气用事,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白微影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顿好后,才会追随司华圳而去。
黄泉路孤单,白微影不愿看着司华圳一人独行。
司华圳闻言,唇角浮动,染上了几分深深的动容,良久之后,他发出一声似是满足,又似是无奈的喟叹,“影儿,我一早便该料到你会如此说的,也罢,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拼着一口气,回到你身边。”
白微影的双臂缠绕于司华圳的腰间,“若是世间浮华没有你与我共赏,那这人世,便对我再无任何留恋,阿圳,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司华圳垂首,低眸间的神色温柔缱绻,眼神更是缠绵,“好。”
屋外,乌云压阵,狂风骤起,烈风呼啸而过,却是卷起一片风沙,这一夜,大雨倾盆。
翌日,司华圳告病待在王府中,下午时分,宫里来了人,流风将方海引到司华圳的房中。
方海恭敬地对着司华圳拱了拱手道:“王爷,陛下命老奴来传口谕,宣您即刻入宫,陛下今日有要事与您相商,还望王爷莫要推辞才是,否则的话,误了正事,便是不好了。”
方海这话的语气听着恭敬有加,但却是暗暗藏着机锋,话里话外更是在威胁着司华圳。
司华圳随意地靠在身后的软枕之上,神情玩味道:“方总管,本王听得陛下传召,自然是想要立刻起身进宫的,但是身子实在不甚爽利,怕是……”
司华圳未将话说完,方海却是将腰弯得更低,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道:“王爷,这是陛下的吩咐,老奴无权置喙,王爷若是不舒服的话,老奴可再等着您,直到您身子舒服了为止。”
司华圳定定地凝视着方海的头顶,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轻笑,含着莫名的意味道:“既是如此,那便劳烦方总管等候本王片刻了。”
司华圳说完,便悠悠地合上了双眸,似是在假寐,方海不敢再出声催促或是打扰司华圳,只能够静默地站在一侧,眼观鼻口观心地等待着司华圳“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方海的脚都快站麻时,司华圳才似是如梦初醒般地睁开了双眸,“流风,现下是何时了?”
流风看了一眼方海,答道:“启禀王爷,快要申时了。”
“竟是都这个时辰了。”司华圳的嗓音中含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歉意,无甚诚意地说道:“方公公,倒是劳烦你等了本王这般久,现下本王觉着身体好多了,便起身与你进宫吧。”
方海终是等到了司华圳起身,当即便有些激动地连声应道:“好,老奴服侍王爷下床。”
司华圳借着方海的手,从床上“艰难”地坐直了身体,在方海为司华圳穿鞋时,司华圳不动声色地对着流风使了一个眼色。
流风会意,在方海抬起头之时,又将眸色中所蕴含的情绪飞快地敛去。
待到司华圳将衣袍发冠穿戴好之后,司华圳握拳轻咳了一声,问道:“方公公,陛下可说,本王能否带亲随入宫?”
司华圳这话不过是在明知故问,便是方海不回答,司华圳也能够猜出皇帝的答案。
方海迟疑了片刻,干笑道:“此次陛下只宣了王爷一人进宫,想来是不愿有外人打扰的,所以……”
方海说到最后,声音莫名弱了下去,只觉得头顶处那抹沉沉的凝视所带来的压迫感更甚,就在方海以为司华圳会拂袖将他赶出去时,司华圳却是不发一词地抬脚出了房门。
方海见状,心下一喜,而后便忙不迭地跟着司华圳身后,生怕司华圳下一刻便凭空消失了一般。
待到司华圳和方海的身影出了敬平王府的大门后,流风调动了府内所有的暗卫势力,进行下一步的周密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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