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伏在皇后的身上痛哭,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后为着不让李嫣然如愿,竟是生生地将自个儿给气死。
司鹤临的神情愣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母后,你醒醒啊,你别吓临儿,临儿会乖乖读书的,你醒过来好不好?”
司鹤临哽咽着不断地呼唤着皇后,可再无人回应他,也不会再有人用着那般慈爱的笑容,询问他做的功课如何。
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低头跪下,哭声四起,至于那个传话报信的小宫女,则是趁着众人低头痛苦之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寝殿。
而刘嬷嬷在从悲痛中缓过来后,派人将皇后薨逝的消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孰料皇帝在听闻皇后突然离世的消息后,只是骂了一声“晦气”,脸上竟是连半分的伤痛之色都不曾浮现,甚至还萦绕着淡淡的不悦与嫌弃。
他前脚刚说了要将李嫣然以皇后之礼葬入皇陵,后脚皇后就闹出了这种事情,这不是在明摆着要打他的脸吗?
而皇后薨逝是大事,容不得半分的马虎,得到消息的大臣更是纷纷上奏折,劝谏皇帝以大局为重,莫要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先前能够默认皇帝的行径,是因着皇后尚且还在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能够过去,可现下皇后也跟着离世,若是这个时候,皇帝还一意孤行的话,只怕会引来不轨之人对皇家纲常的恶意揣测。
奈何皇帝执意要在李嫣然的丧葬之事上弥补她,无论大臣们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皇帝都充耳不闻。
皇帝变得越发昏聩无道,甚至还扬言皇后死得不是时候,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距离皇后薨逝已然过去了两日,可内务府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简单地设了一处灵堂,怎样安置皇后的遗体却是连一个字都不曾提起。
眼下正是四月时节,天气不算太热,但尸体若是存放得久了,也会无法抑制地腐烂,司鹤临不愿皇后受到蚊虫啃咬,尸体腐臭之苦,只能命人将冰块摆放在皇后的棺木之中,借以暂时保存皇后的尸体完整。
夜渐深,灵堂之中只有司鹤临与刘嬷嬷守灵,而皇帝却是连一眼都未曾来看过,司鹤临凝视着某一处,声音嘶哑道:“嬷嬷,为什么父皇要这样对母后,明明母后才是他的正妻,他为何连这样的体面都不愿意留给母后呢?”
虽然刘嬷嬷有心想要瞒着司鹤临,但司鹤临早慧,又如何会不知晓这其中的真相,宫女们在私下里早已传遍皇帝说的那句话。
司鹤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皇帝无非是嫌弃皇后占了李嫣然的位置,所以在用这样的法子来表达他的不满。
可皇后又何其无辜,明明她才是一国之母,却要屈居人下,偏偏所有人都认为皇后是理所应当,世上怎的会有这样的道理?
刘嬷嬷叹了口气,苍老憔悴的面容之上满是无奈,“是啊,老奴也很想问问陛下,为何他的心能偏到这样的地步,二皇子,为今之计,是要将娘娘尽快安置入葬才是,可陛下那儿又根本行不通,难道要让娘娘入那妃陵不成吗?”
司鹤临闻言,眼底忽地闪过一抹浓重的暗色,他语气含着笃定地说道:“不会的,我会替母后守护好她的位置,至于如何做,我自有打算。”
司鹤临的双拳紧握,同时在心底默默做出了决定,他对着皇后的棺木郑重其事地叩了三个响头,而后撑着早已跪得酸麻的膝盖,一瘸一拐地出了灵堂。
刘嬷嬷仍旧跪在原地,双手合十,祈祷着司鹤临真的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司鹤临的身影逐渐掩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皇后和李嫣然接连逝世,白慕言一跃成了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人,不少心思活泛的人已经嗅到了这其中的风向,排着队地去讨好白慕言。
白慕言对于这般众人追捧的场景很是满意,她神情惬意地半躺在软榻之上,在她的脚下,那个为她捶腿的小宫女赫然便是当日向皇后传话之人。
“琥珀,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不错。”白慕言的指尖轻捏起一颗葡萄,轻笑道:“想要什么赏赐,便开口说吧,本宫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名唤琥珀的小宫女闻言,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更是不露痕迹地拍着白慕言的马屁道:“能为娘娘效劳,是奴婢的荣幸,奴婢哪里敢提什么赏赐的事情,如今娘娘可是后宫第一人,想来那后位,多半也是归娘娘您所属哪。”
这不只是琥珀一人这么认为,有了皇帝要赐予李嫣然皇后之礼在前,众人只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皇帝做不出来的。
“哦?是吗?”白慕言满意地勾唇一笑,她让琥珀故意传消息给皇后,为的就是能尽早气死皇后,然后把后位给腾出来。
如今心愿达成,白慕言越发得目中无人,得意猖狂,就在这时,水碧弯着腰进了寝殿,将一封密信交给了白慕言。
“娘娘,这是王爷给您的信,要您务必按照信中所说的去做。”水碧恭敬地说道。
白慕言了然,在将那密信一目十行地浏览过后,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道:“这个淮安王,当真是好算计,居然把主意动到了司鹤临的头上,不过嘛,本宫也不在意,只要得了淮安王支持,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慕言费尽心机才通过皇后重新搭上了司苑琼这条线,现在更是唯司苑琼的命是从,她还想着靠司苑琼登顶后位呢。
“行了,本宫知道了。”白慕言不甚在意地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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