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花了大价钱的药倒也有几分药效，吃下去没几分钟，咳嗽声就已经渐渐弱了下去，直到没有其他声音才算是好的。
她拿起枕头垫在老人家身后，这才往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陆霆深走近几步后关心了几句，这才慢慢切入正题，“您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差了，我可以联系好的医生团队。季烟昨天来过，或许是太担心您的身体状况，一整晚都没回家。您知道她去了何处吗？”
就连对自己的几位长辈他都很少使用尊称，可是却能够毫不犹豫地这么称呼季烟的奶奶，只可惜季烟却不知道这些事。
老夫人很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里都是对这个孙女婿的满意，“我这条老命已经不重要了，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精力在我身上没必要。我们昨天进行的谈话并不是很顺利，她原本说好要留下陪我，却还是离开了。我想……她或许是去了南山公墓。”
南山公墓顾名思义就是个一带公墓区，季烟的母亲死后就是被送到了那里。
老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对过去的怀念和自责，“她这个孩子太倔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撑着，也只有实在是撑不下去或者是有很多烦心事无处可说的时候才会去那。”
所以如果人不见了，那么一定是去了那，不会有第二个地方。
陆霆深点头，“多谢。”
老夫人只是笑了笑，“不用，我只是希望在我死后你能够好好保护她，尽量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就行。虽然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觉得很难听，但我还是想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她眼睛里射出一道尖锐的光，仿佛一切谎言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
“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上了其他女人，决定要和烟儿分开，至少看在我的面上，让她安然离去。如果她想离开或者是去哪，你不能阻拦她。这是我身为长辈对孩子婚姻最关心的事情了，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难办到吧？”
很多父母都担心孩子以后的婚姻如何，有人认为结婚一定要门当户对，其他可以无所谓，也有人是跟这反着来的。
让老夫人最满意的是陆霆深的家世身份，可偏偏让她最不满的，也是陆霆深的身份与家世。
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会接受很多的诱惑，谁又能够百分百地保证陆霆深能抵挡住所有的诱惑，只爱季烟一个人呢？
陆霆深脸色微微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我不会让她离开我身边。”
老夫人听到这话很淡定地点头，丝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你现在确实是取得了很多事业上的成功，但是你分清爱情和婚姻的区别了吗？现在或许不会，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或许你才是那个最希望她离开的人。”
说得话太多了，她捂着嘴咳嗽几声，将陆霆深的不满全都看在眼里，却还是执意往下说。
“身为一个疼爱她的长辈，很多话我不会因为怕得罪而说出口，我要的只是一个保证。就算是给我这个将死之人的一点仁慈也好，那么你的答案呢？”
也不知道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陆霆深后来是冷着一张脸离开的。
送中药过来的护工随口问了句，“我怎么觉得这位先生走的时候有些生气？您先喝药吧，这要是再不喝就凉了，药效该大大减退了！”
老夫人被扶起来一点点地喝完中药，这才低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你看错了，我们谈的很愉快。”
……
南山公墓区，一名穿着长风衣的女人举着把伞站在白雪皑皑间，女人面前的墓碑已经被下个不停的白雪掩盖的只露出矮矮的头，放在墓碑前面的一束小雏菊已经被雪遮得只露出淡淡的一抹黄色。
公墓的管理人拿着电棍在这边巡逻，看到她又站在那里，很无奈地让她离开，“你昨天就在这待了一晚上的时间，有这个时间回去休息下不好吗？”
也没见过哪家的孩子尽孝心是这么尽的，这要是让底下的亲人知道了，岂不是得心疼死啊？
“没事的，我只是想来这待一会儿，很快就走。”
见这人怎么也说不动，他也懒得管别人的家事，提溜着往旁边巡视。
等公墓的管理员走后，女人才把伞放到墓碑上撑着，像是要给谁遮风挡雨似的，可爱极了。
她坐在雪地上，语气飘忽地说，“曾经看过一本散文集上说，每个人生来就有着他诞生的意义。那么我呢？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我的人也消失了，未来的路明明还有很远，可我却觉得已经走到头了。”
坐在这里的人就是季烟，离开公寓之后她又辗转去了很多地方，想去季家看看，又想回陆家，但这两个都不是她的家。
最后实在是想不到的情况下，她还是来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我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结果却查到了关于你的事。”她把手套摘了放兜里，用暖乎乎的手去挖被雪埋起来的小雏菊，一边道，“有人跟我说，你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任意一个地方。这到底代表着我在世上还是有其他的亲人可以依赖，还是说你早就把我当成包袱丢掉了。”
小声呢喃的话和手上的动作一起，雪碎跑到指甲盖里，随着她挖雪的动作而一点点冻住，雪花接触到皮肤上的热度时化成水，可马上又有新的雪碎落在手上，循环往复着。
被埋在墓碑下的人早就已经死了十多年，根本不可能回答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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