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得几位热心肠的王妃和夫人过来,不然这些事压在我心里,也着实难受。再或者,他要是真的亲自过来问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商山客捡起茶几上的小竹夹子,夹了一个茶饼放在磨盘里。外面的天还亮着,已经不再刺眼的阳光照射在门外的水面上,随着微风拂过,生出褶皱的水面反射出无数镜光。
镜光大半打在商山客的身上,映衬得她的侧脸如梦如幻,似是仙人落入凡尘,不知几时就将离开。
江琉玉心中不知怎么的,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和这样娴静与世无争,且身后又有故事的人说话还真是累,仿佛下一刻故事说完,那人也会随之消失一般。
像之前第一次见到包静书,她就是哭的昏倒在坟前,把江琉玉吓了个半死。后来又是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半死不活的状态,叫她这个毫无关系的外人看了都觉得心中不适。
现在好不容易让包静书身上有了些烟火气,又多了个孔侑的年幼未婚妻,年纪轻轻却总是一幅愁眉苦脸的姿态,实在有些沉闷。
“就把你知道的如实说就好,不论是怎么的身份关系,他总归还是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商山客转动磨盘的手一顿,似乎对江琉玉会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十分惊奇。包静书抿了抿嘴唇,已是觉得很平常了。
而向繁花有些坐不住,对茶艺之类的事也不是多喜欢,一手撑着脑袋几乎昏昏欲睡,因此江琉玉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见。
“多谢王妃指点,只是,也是白费功夫。”商山客浅笑着继续,“他不会来的。”
“他有事也和我父亲有着一样的脾气。”商山客这时的笑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真心,绚烂的叫包静书都有些挪不开眼。
“曾经是,我父亲为一家之主,推拒了一个科举的穷书生,现在是今时不同往日,情况完全倒过来了,我父亲就是再眼馋他的功名,也不可能会觍着脸过去,只可能一条路走到头。”
“至于孔侑,也是一样。一个曾经给予他莫大羞辱的亲家,所做的举动还害的他心神不宁,差点错失魁首,他怎么肯再回来,更何况,先时他来到我家,我父亲也未曾如何热情以待过。”
“难怪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么争锋相对,有什么意思呢。”江琉玉叹了一句。
“那你这么说,是有些怪孔大人没有重新回来找你吗?”向繁花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总觉得商山客话中提到关于两人的事,使得商世经和孔侑二人瞧着都不像是好人一般。
“夫人不要误会,我只是说能够理解孔侑为何如此,却没有半分埋怨的意思。”
此时磨盘里的茶已经被磨的差不多了,为着商山客方才说话分心,这次的茶粉磨的有些细过头了。
商山客用小茶匙挑了一点倒在茶碗里,又拿了个茶冼不停的搅动。“两个都是这么争强好胜的人,谁又肯为谁让步呢。”
“可是说了这么多,都是关于孔大人和商老爷,商小姐,关于你自己的主意,你可有任何想法吗?”
“我?”商山客低头反问,“既身为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何时轮得到问我自己的意思。”
此话一出,在坐的三个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向繁花和江琉玉自不必说,定是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而包静书,知道母亲早年间争强好胜,后来畏惧世事,顺应天命,却依旧得到如此结局。
包静书在了解了前因后果后,心中悲愤,一是对自家的仇人,一是就是对着这眼看不见手摸不着的天意规矩。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既生而为人,就该有区别与草木的心境。虽说孝顺父母是要紧,可也不代表你自此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打算。”
“你生平有自己爱的花草,钟爱的兴趣,例如这烹茶,莫非这些,也都是你父亲非逼着你做的吗?”江琉玉和向繁花一阵大惊,从没想过反应最大的居然会是包静书。
包静书一开始说的痛快,但后面好像有些顾不过来。直到说出口她才发觉这话说的不当,实在没有任何特别意义和说服力,对于聪慧又口若悬河的商山客而言,这些话再好反驳不过。
好在商山客只是抬眼静静瞅了她几眼而已,并没有急着反驳,才让包静书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地。
“方才只是和几位玩笑一句,没想到王妃和夫人们的反应这么大,倒真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商山客手中的茶冼已经停了下来,从江琉玉她们的位置往那里看过去,茶碗里的是一杯连一点茶沫子都不见的好茶。
商山客把碗里的茶平均倒入几个小杯子里,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其实要问我的真实想法,我还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
“无伦是对于婚事,还是孔侑。”众人一惊,商山客便端着放了茶杯的托盘走来,盈盈俯下身,挨个地亲自奉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起恋人之间你情我愿,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商山客的这番话,却叫江琉玉一点也摸不着头脑。
“意思就是,孔侑之于我,其实远不如我之于孔侑。”商山客奉上了茶,依旧落座在她原来的位子上。
水榭外边又有个侍女在那里踮着脚尖观望,迟迟不敢进来。江琉玉不去理会她,只静静等着商山客的下文。
“我和孔侑,说起来是青梅竹马,可他大于我十四岁,我虽与他相处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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