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且慢,”苏羽天还没来得及念完,苏景夜突然出声打断,在场的几个人都十分惊愕的看着他,只有包长川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陛下忘记了,包大人的这个案子并没有人证,且关于案件的细节,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
要是就这么草率的应下了这个罪名,即使包长川现在身居高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苏景夜看着包长川提出来的要求是辞官回乡,想着他未必要一心赴死,才斗胆在苏羽天面前为他求情。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再加上包长川确实很有才能,要是这么轻易的死了,实在可惜。苏羽天被人打断,心中不悦,但苏景夜说的话倒十分贴合他的心意。
“景夜说的不错,就算是包长川打算这么草率的应下所有罪名,但朕也不是可以这么囫囵糊弄过去。”
“但是陛下就连当事人都不打算追究了,这个案子拖下去也只会无疾而终。”李文松拱着手把头埋得很低,尽量掩藏自己的存在感,但他周身幽怨的气势还是叫苏景夜敏锐的捕捉到了。
“那若是按李爱卿这么说,岂不是只要受害人不追究责任,那么作恶的人无论烧杀抢掠都是可以原谅的吗?”苏羽天冷哼一声,这般冰冷的态度,让下面的郑成和顾霆都不由得身上一抖。
“微臣并无此意。”李文松对他的话斥之以鼻,但表面上还是摆出十分恭敬的姿态。
“既然如此,那便这么说定了。”苏羽天把奏折丢下来,把手背在身后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
“此案扑朔迷离,日后再查,着罪臣包长川辞官,即日起贬谪柳州,一直到查出结果为止,否则不许踏入京城一步,也不许离开柳州地界。”
这也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贬谪他方,起码保住了性命,而且这柳州离雁城还挺近,也算是苏羽天的一点恩典。
包长川将两手伸长,整个人都趴在地上郑重的拜伏,“罪臣多谢陛下开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臣在此叩别陛下,愿吾皇万寿无疆,江山永固。”一连说了好几句拜别词,听的小权子都不忍心再看。
苏羽天站在上面,握着两只手,侧过去的脸上紧紧的皱着眉头,状似不耐烦的一挥衣袖,包长川见状,便从地上起来,供着身子倒退着离开了议事殿。
苏景夜看着包长川离开,又看着在上面自我纠结的苏羽天,除了无声的叹息,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行了,接下来,你们再和朕说说藩王时离京时的仪仗和守卫安排。”苏羽天山西的一口气,想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冷漠的态度,才转过身来继续说正事。
从宫里面出来后,包长川便回到府上收拾东西。虽说并没有抄家,但包长川向来两袖清风,也收拾不出多少细软,其中一半的包袱,还都带着的是秦梓潼平时最喜爱的物件。
“千语,此后你有什么打算。”
管家眼泪汪汪的在府里各处搜寻方便带走的金银,就怕包长川在外面生活拮据。偏偏包长川这次贬谪柳州,身边还不打算带一个人,叫管家更加忧心。
府里的下人也差不多都打发走了,包长川坐在前厅的凳子上,手边是他最喜欢的雨前龙井,整个人的气度看起来悠然自得,看起来似乎比他做官时最辉煌的那段日子过的还要舒坦。
林千语自己端了杯茶过来,坐在包长川的下座,摆直了身子坐的一本正经,使得这二人的气质,看起来仿佛就如父子一般相近。
“回舅舅,侄儿打算随舅舅一同前往柳州。”
“你的文采资质虽然算不得天才,但也足够出类拔萃,若是留在京城里,或许还能有更好的前途。”包长川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味着茶水的清香。
林千语坐在他的身旁,微微低着下巴,说话淡淡的,但却很有自己的主见。
“侄儿觉得侄儿现在还是太过年轻,需要出去多多历练。若是常常呆在这里,只怕会被京城的繁华迷了双眼,看不清自我。还是要吃过沧桑苦头才知道是非如何。”
“待哪日侄儿在京城里功成名就了,再将舅舅重新接回来。”林千语说的十分恳切且坚定,但包长川听了只是淡然一笑。
“这倒是不必了,只要你记得隔三差五送一封信来就好,也好让我知晓你近日的文笔如何。”
说着,包长川抚摸着杯子边缘的手也是一顿,“至于这个伤心地,我还是希望来世再相见吧。”
闻言,林千语闭上了嘴巴,两个人相顾无言,只盯着门外依旧蓬勃盛开的丁香花。
次日,便是包长川离京之日,恰巧昨日刚过了秦梓潼的头七。
包长川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身后跟着拎着包袱的林千语和阿古两个人。几人从京城城门出来后,沿着乡间的羊肠小道一直往西走。
离开了繁华喧闹的街市,这乡间显得无比空旷。明明是走在地上,看着这黄土与蓝天相接的边际线,包长川却仿佛感觉自己遨游在水中,一切沉浮全随自己自己。
此时快要入秋了,一些在夏天肆意生长的小草耐不住寒冷,悄悄的枯黄。在这路边比杂草更加嚣张的,就是满地跳跃的蚂蚱。
林千语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在这田埂上往外看去,田野里不知是否还种着什么作物,却看不到任何的青叶茎干,整个地方安静的仿佛没有人来过。
这一看便知道是京城郊外的地主霸占着田地,就算荒废了,也不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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