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门门主俞观潮前日亲自上门与那海沙帮帮主谈过,后者在渔船这笔买卖上分一杯羹未尝不可,毕竟这是松峰山漏下来的烟雨楼产业之一,他虽说承下了这些产业却也无意独占,教那些渔民出远海打鱼本就是拿命去搏银子收成,若这他们还要抽大头,那些个渔民宁愿去种地也不愿冒死出海还得被刮去大半银子,难不成要他们差派自家门徒出海?
原先游鱼门抽利三成海沙帮抽一成,余下六成尽归那些渔民所有,毕竟后者还得交纳官府税目,近些年来京城那位就差没把穷兵黩武四字昭告天下,江州作为大尧泱泱十六州疆域内最为富庶的一州鱼米之乡,那些强加在百姓头上的苛捐杂税又怎会少了去。俞观潮也是渔民出身,知晓这些穷苦人但凡还有口饭吃,都绝不会做出甚么违背大尧律法之举,可眼下这世道,就差没逼得这些百姓往火坑里跳去。
俞观海原想这让回一成给于己关系不浅的渔民,毕竟他现在回长大那渔村去所遇半生不熟面孔十有八九都是叔伯亲戚,一来是良心实在放不下,二来以长远打算,让这些渔民度此难关总归是好事。偏生在这节骨眼上海沙帮要来加一成利,搁过去还有得商量,酒桌上把事儿谈妥了让出半成利去也算不得啥,可那海沙帮帮主哪里像是能商量的模样,几句怪言怪语将他气得够呛,也便不欢而散了去。
“阿哥,那些海沙帮的要是再不识好歹,咱们大不了连那一成也不给了,教他们喝西北风去。”俞观潮身边与眉眼间与他有九分相像汉子恨恨然道,“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大家都不好过的时候说,可不就是指着咱们忍气吞声从自个儿身上割下肉去,怎能随了他们愿?”
“海沙帮裘老三听说是与位松峰山内山执事搭上了线,不过这等算是高攀关系少不得要用真金白银去打点,真金白银可不就巴望着从咱们这些船上来?”
作为渔鄞郡地头蛇之一的海沙帮还没有阔气到能置办多少门内地产的程度,周氏武馆旧址算是他们所占的一点小便宜,从那处不成样子的小院内迁到这周氏武馆宅院来为游鱼门新址,俞观潮也终于稍有了些一门之主的场面。
“阿弟,听阿哥一句,这两年就算是忍气吞声也得与那裘老三搞好关系。”俞观潮坐于周氏武馆留下的一张老红木椅上,对这个义愤填膺的弟弟郑重其事道,“你知道阿哥脾气,放在过去怎么着都得给那裘老三点苦头尝,可今时不比以往,咱们游鱼门必须笼络好海沙帮,把这渔鄞郡吃住吃死了,松峰山那高旭才可能打消想要把渔鄞郡这块地盘也彻底收归松峰山的念头。”
身为游鱼门门主,门派存续不能由着他脾性来,这口恶气咽不下也得咽,松峰山连烟雨楼这庞然大物都囫囵吞下了,区区渔鄞郡两道可口小菜,又怎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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