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于烟雨楼众人而言确实是绝佳的局面,三十人在院中厮杀已成均势,还有以逸待劳的十人在旁,一旦入局松峰山弟子必然败退,可不知为何陈十竟在这时喊出风紧扯呼的言语,烟雨楼众人虽说嘴上不说,可心里头却都是颇有些气恼。
“我们有还有人手不曾加入战局,谁说松峰山就一定没后手了?”陈十调息过后耐心解释:“光是那客店内便有一人,少说也是生出武夫气机来的松峰山女子武夫,若非是小觑了连珠箭未曾第一时间找掩蔽处,以她身手一旦进场厮杀,咱们有几人可堪与她为敌?”
陈十环顾四周,发现队伍中少了六七张或生或熟的面孔,还有几人身上不轻伤势都还未经处置,不过是拿块从衣裳外撕下的布条裹伤,方才还都动作个不停,故而许多人伤处布条都已被被血水浸透,见松峰山并未追赶上来,这才趁喘息的时候重新收拾伤口,不过是撒上些金疮药再重新扯条布料包扎而已,许多深可见骨的剑伤都须得送到医馆去由大夫坐馆医动手以针穿绢丝桑白皮线缝合,可这荒郊野岭的,随身所携金疮药都未必足够,又何处去寻医问药?
之所以喊出风紧扯呼,除去有所说担心松峰山留有后手之外,还有便是在场烟雨楼子弟自始至终都没想过的。这一场厮杀的胜负于松峰山而言,即便败了也不过是折损一批外山弟子,虽说不至无关痛痒,却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不可承受之痛。可他们若要是败了,那便在休说烟雨楼复起于江州之事。
烟雨楼那般搏命的打法,于一时一地的战局确实大有裨益,可以烟雨楼复起江州的长远看来,以烟雨楼一命换松峰山一命,松峰山换得起,烟雨楼换不起。
“当务之急是去为受伤弟兄寻位医术过得去的大夫,行走乡野村镇的游方郎中,兴许有两个能药到病除的偏方,可医治起刀剑伤势,若无随行军医在侧,便是许多当世名医,论起在人身上穿针引线的能耐,绣花小娘都比这些凭几副代代相传方子成名的大夫来得上乘。”陈十粗略看过几人伤势,沉吟半晌后又道,“可山上又哪里寻得见能诊治这般伤势的大夫....”
“这事儿无需陈老爷子操心,咱带几个弟兄下山趁夜入城,绑他两个大夫上山就行。”与汪奇正交手四十余合势均力敌的赵大疤瘌不过面颊被划了道血口,主动应下了陈十话头,“还需要什么药材,进城一趟也顺便置办齐全了。”
赵大疤瘌口中“置办”,自然不是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物的公道买卖,不过是在取绑人的路上顺带便把药铺也给抢了,嗨,官府不是说他们烟雨楼子弟是匪类贼寇?那他们当匪做寇就得有当匪做寇的样嘛。
陈十听了他所言不可置否,这的确是眼下唯一可行的法子,总不能挨到天明到人医馆去请,医治的还都是刀剑伤势,一稍有不慎走漏了风声出去,岂不是凭添麻烦。
虽说心中有些不适,可陈十心知肚明,日后这般的不得已而为之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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