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苩嘴唇微微的抖,颤声道:“师父....”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连师父这点心意都不知道?无非都是些想做而又不便做的事。”周敢当摆出一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来,“你小子手下的轻了!断了几把咱们武馆自家的刀算什么事儿,当成武馆内弟子的练刀桩子轮着上去揍一顿不好?”
“齐苩何德何能,能承蒙师父如此厚爱。”
“这算什么,不过是帮你娶个媳妇罢了,都这把年纪了,也该成家了。”
“不成亲还能再多伺候师父几年。”
“屁话少说,华亭县城里有对眼的姑娘,师父替你说媒去。”
“师父....弟子这样的人,能找个过日子的人,那便再好不过。”
“老子的徒弟,不挑个花魁配怎么说得过去!”
“那师父,县城里怡红院的头牌赎身银子可不便宜,听说要好几百两白花花银子....”
“花魁什么的....师父还是哪天趁你还没娶亲见见世面就行,真要成亲还是得找正经人家。”
“师父....武馆里好些次短了银子,弟子去查还以为是账房记错了,没想到被师父你偷着拿出去喝花酒....”
“咳咳咳。”周敢当似是有些老脸微红,“说正经的,师父虽说乐得见你揍那几个不成器的,但那几个废物少不得好要回去跟家里人撒泼打滚,对武馆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好事,这些天让武馆里弟子出门切莫落单,三五结伴而行是最好。”
原本大尧朝廷与江湖之间泾渭分明,大尧开国初还有几个自持宗门势力的大尧一流江湖门派,本就介于黑道白道之间,所使腌臜阴暗手段也是不少,有个地处西域边疆州郡的江湖门派私底下做着被大尧朝廷明令禁止的跨境盐铁生意,为当地新上任的郡守所察,见那郡守不为威逼利诱所动,竟是将这大尧皇帝御笔钦点的正五品官员一家老少数十口屠尽!
那江湖门派还洋洋自得,自以为门派所在天高皇帝远,大尧朝廷想必也无可奈何,一个正五品郡守而已,死便死了,要是大尧朝廷发兵来剿,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去西域诸国过活,能奈我何?
当那西域边疆一州将军获知此事后,怒发冲冠,不等持重刺史上奏大尧朝廷,便率麾下方才平定西域一国的三千铁骑轻装疾行星夜兼程长驱五百里,杀奔那江湖门派,那门派所盘踞十余堡寨皆是毫无防备,被从大漠中杀出满身黄沙的三千骑轮番屠尽,砍脑袋砍得骑卒手中刀都卷刃。
此后更有江州烟雨楼围攻松峰山一役,都是不顾大尧朝廷颜面所为,后者稍好些,门派得存,前者的门派名号于今日可便没几人记得。
这些大尧朝廷所为,在绝大多数江湖人看来也都在情理之中,可近些年,栖山县,滮湖,江州宿州交界的野河道,哪个没有没有江州官府的手笔在内?新立的江湖门派,如若不于所在郡县官长处上下打点,那官府中人便有无数手段,苛捐杂税也好,繁复禁令也罢,都是能让一个根基不深的江湖门派不多时便土崩瓦解的。
江湖庙堂,本是两番天地。
奈何庙堂所为,处处相逼。
如此一来,江湖了无生气,皆是泥牛木马,江湖武夫除去做朝廷鹰犬外,又当如何独善其身。
周敢当朝地上啐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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