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时先前藏在隐蔽树丛中装着零散衣服的包裹,也被许先找见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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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山县城门,守城军士一见是许先,便开了城门,一边调侃道:“二十九回来又出门,年三十回家团年的,也是头一次见。”
“受人所托。”进了城门,许先将两个包袱从肩上卸下来,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忠人之事。”
“这些文绉绉道理可不懂。”那军士见许先狼狈模样便笑道,“好歹走了几十里路不会像这就是了。”
许先再没与那军士打诨的气力,适逢灾年,年三十的栖山县街巷也不如往年热闹,只是富贵人家和生意人或多或少还是得张灯结彩,因而比起平日来也大有不同。
“我说许家大少爷。”军士又打趣道,“你爹来咱这儿瞧了可不是一次两次,这才回去没一炷香的功夫,估摸着不多时又要来了。”
话音刚落,许先便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回了。”
许家在栖山县的宅院是从许先爷爷便传下来的地皮祖产,正可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这块地皮便能值了小二千两银子。许家原是跟张家对门儿的宅院,两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平素少不得来往,而今物是人非,两家宅院中唯有许家还算热闹,另一家中除去个县衙雇来看场子的门房老头儿以外,空无一人,许家这两年走背运,日子过得也是大不如前。
一声“大少爷回来了”的唤在许家宅院内传开了,一身富家翁锦缎衣裳打扮的许头家顾不上身边丫鬟披过来的皮毛便迎出去,见许先背着两个大包袱坐在门前台阶上歇息,喊叫让下人把那俩包袱拿了回来,自己挺着肥圆肚子上前艰难弯腰去拍许先身上尘土,心疼道:“捎个口信儿的事,不说让下人去,自己去也得去车马行弄匹马来也好,怎个几十里山路,两条腿就走去。”
许先有些莫名:“家里不是有辆马车?”
他爹一时语塞,过了好些时候才又低声说道:“今年家里银子紧张,去年酿的今年一文钱没收回来,还得倒赔些银子进去,来年只怕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只靠这那两间酒楼进账,难....不说了,大过年的,说什么丧气话,进去吧。”
饭厅内是桌家常菜肴,却都出自富仙居厨子手笔,自然不是寻常人家年夜饭所能媲美的,边上一坛子五年陈的许酿,前些年在武杭城都是有价无市的货色,也就在栖山县还剩十几坛子而已,封盖移开,便是满屋子的酒香。
“老爷,瞧瞧先儿都瘦成什么样了。”许先娘抹抹眼角泪珠,往他碗中不住地夹菜,“到家了还不快多吃点儿,这次可不能再听你爹的鬼话,武杭城不就大些,繁华些,哪有栖山安逸,回家了就别想着走了。”
他抬眼看向许头家那身衣裳,依稀记得是前年过年置办的,袖口肘子都磨得不像话,只是他娘手巧补了两块缎子上去,便又是两件新衣了。
觉察到许先目光的许头家正舀酒出来,不好意思地笑道:“爹上了年纪,用不着年年穿新衣,先儿,去里间瞧瞧,你娘替你裁剪的那身衣裳可还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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