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州之地都被江州最大两个江湖门派争端所波及时,唯有松峰山山门所在松峰郡尚且还能称之为一片净土,一方面是松峰山凭借层出不穷的刺杀手段占据上风,另一方面便是松峰山外山弟子大多已从各地来拱卫山门。
令这些外山弟子尤为不解的是,明明已经局面大好,正是一鼓作气攻破松峰山山门的大好时机,可山上传来括已经深入烟雨楼势力范围的弟子都撤回到松峰郡内布防。
难不成被打压得除了只剩下槜李郡这一块地盘的烟雨楼此刻还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松峰山弟子多是不信的,唯有山里曾经出外游历与烟雨楼里人交过手的,才会心有余悸地向楼内这群好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弟子讲起,那群烟雨楼的疯狗被逼到绝境时状态,给人的印象如刀刻斧凿一般。
虽说松峰郡是松峰山山门所在,也是其势力最深的一郡,却也不是大尧官兵,明目张胆封道设卡的事做不成,否则山主高旭便有被请到松峰郡郡守府喝茶的可能,虽说那位郡守与其私交甚好。
而今松峰山山门附近二十里内的守备,还是以明暗哨搭配为主,但凡踏上武道一层楼者都被轮换派出,每过四个时辰一换岗。
就是这么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内,常有千名松峰山弟子潜伏,比起烟雨楼所在滮湖附近防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日午后未时刚过,仍旧还未彻底低垂的日头还能扯秋老虎的威风,野地里高草旁猫着的几人放弃了还不到一个时辰的警惕动作,个个都摘下头上草帽有一下没一下的扇风。
几人都是农人打扮,身边也都是些锄头镰刀一类的农具,看样子是农人无疑。只是这时令农人哪有闲适如此的?这会儿在地里汗流浃背,比起入冬后饥寒交迫还是好的。
再细看起来,这几人便有些露馅,哪有农人下地舍得穿鞋靴的,面相也不是风吹日晒好些年的,那身板一看便不是干农活的料,反倒像是武夫了。
这几人中有人低声咒骂起这天气来,剩下的也就按耐不住,纷纷抱怨起来,内容也渐渐从一开始的天气变成了松峰山上大人物的胡乱作为。
“都守在这儿好些日子了,皮倒是晒脱了一层,可那烟雨楼的人毛儿都没见着一根。”
“就是,说是有高手要来,可高手哪里是咱们这几个小卒子能挡住的。”
“还真别说,据说那张家枪可有个狠人,听说那座庄子里派到那儿的好几拨人都栽了,那好家伙,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能上武道六层楼。”
其中一人感慨万千:“武道六层楼,也不知道咱们何年何月能沾上边。”
身旁一人嘲讽道:“就凭咱几个的资质,别说六层楼,便是再开几处窍穴都得谢天谢地,再上层楼都没几分可能。”
“还真别说,这次山上放出话来,但凡咱们这些人能率先发现来者踪迹的,赏银五百两以外,外山弟子也能进到内山去,要是能撞上这大运,说不准还能被内山里那些神仙女子一亲芳泽。”
看样子像是这几人中的领头人物有些无奈,那烟雨楼敢来此处的,武道境界自然是只能供这几人仰视,还想借此机会进内山?内山是好,也得有命去才是。
这几人中唯二的二层楼武夫闭眼,脑中摒除了身边人喧嚷的杂音,五十步之内如有稍大些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耳朵。
几个瞬刹后他放松了戒备,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这几人搭话,这方圆二十里有近千人,且不说烟雨楼来不来人,即便是来了,又怎会从这儿过?
只是他有所不知是,就在三十步外,有一行五人借着树丛遮蔽悄然穿过。
张五抬手向后摆出噤声的手势来,其余四人便一齐停下所有动作,眼也不眨。而后前者便放低了身子,将一只耳朵贴到地面上。
片刻后向其余几人示意四周安全,剩下的人便一齐放松了肢体,虽说凭借他们几人武道境界,一连几个时辰维持身姿也不是难事,只是一路来张五都不曾让他们休憩,铁打的武夫也扛不住,余成还好些,钱二爷与另外两位同为五层楼境界的武夫便有些吃不消了。
自打进入松峰郡地界以来,这一行人便弃马步行,沿途风餐露宿也不曾生火,全靠干粮充饥果腹,还要迂回规避那些全然不知遮掩的松峰山明哨暗哨,过了四天还未到松峰山山脚下,这几人脸上都已满是疲乏,若是再不歇息,难免要影响战力。
伏地听声本是沙场上士卒的招数,往往用来判断周围有无大批人马行军,精于此道者还能推断出大致人数与兵种方位距离,只不过张五身为六层楼武夫,三百步内一根缝衣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也就相当惊人了。
这是他们潜入松峰山周围三十里以来碰上的第五批人,也是距离最近的一批,张五每行百步便要俯身听声,一连数日如此,刚才便出了差池,好在那伙人发出的动静太大,若不是如此,他们便不得不首次对这些松峰山弟子痛下杀手,虽说这一行人杀起几个松峰山外山弟子来乳瓜切菜,却不愿平添几分提前暴露的可能。
抬眼看了下日头的余成向其余几人打手势,大意是距离松峰山弟子轮换还有两个多时辰的时间,足够在天黑前到达松峰山脚下,歇息两炷香后在行动也不迟。
此行身为烟雨楼副楼主的吴长伯并未参加,而是坐镇滮湖主持大局,代替吴长伯派出的是楼内张五钱二爷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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