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地址,是花园路286号3单元5-2。
章嘉泽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进入286号,发现是一处幽静、漂亮的花园小区。看到这样美好的环境,章嘉泽忍不住眼眶一热:妻子之所以选在这里,一定是为孩子们着想?
他挨个找过去,终于来到了3单元的楼下。仰望这栋十多层的楼房,章嘉泽的眼眶里含着激动的泪水。
站在楼下,他却不敢迈步。
她,原谅自己了吗?
看到自己这个落魄样子,她会有怎样的感想?
还有……她还会认为自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吗?
……
权衡之下,所有的这些疑虑,都已经阻挡不了他想要回家的脚步。
就在他抬步想要走进楼道的时候,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朝小区外面走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花园路286号3单元5-2门口,章嘉泽手捧一大把鲜红的玫瑰,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章嘉泽听到屋内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张圆圆的小孩的脸出现在面前,带着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地说道:
“叔叔……你找谁?”
章嘉泽一怔,莫非自己走错了门?
他掏出兜里的纸条,又仔细看了看门楣,没错呀!
章嘉泽又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女孩,突然冷如雨下,这……这不是自己的女儿章一诺吗?!
数月不见,女儿竟然长这么大了,而且不认识自己了。
章嘉泽努力地想要抑制住决堤的泪水,蹲下身去,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你是不是……章一诺……啊?”
小女孩很认真地点点头:
“对啊,我就是章一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不是坏人?”
章嘉泽伸手去摸章一诺的脸蛋,却被她闪身躲开。看着女儿有些警惕的眼神,章嘉泽的心如刀绞。
章嘉泽颤抖着声音说道:
“不记得我了?我……我是爸爸啊……”
章一诺定定地看着章嘉泽,足足愣了七八秒钟,终于认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她思念的爸爸时,章一诺一把扑进爸爸的怀抱,一边哭一边喊道:
“爸爸……爸爸……是不是一诺……不听话,你不要一诺了……呜呜呜呜呜……”
章嘉泽一边笑着,一边流着泪,紧紧地抱着女儿,说道:
“怎么会呢……爸爸怎么会不要一诺了?一诺乖……爸爸只是……出了一趟差……现在,爸爸不是回来了吗?”
父女俩正在说着的时候,宋雅竹从屋里走出来。
夫妻对视的那一刹那,眼眶都红了。
才几个月不见,宋雅竹的面容就比原来沧桑了许多,而章嘉泽呢,穿着一身老土的衣服,活脱脱的一名回家探亲的民工。
相视的一刹那,两人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宋雅竹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离家出走,竟然换来丈夫长达几个月的离家出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心胸狭窄而起;而章嘉泽呢,因为被妻子抛弃,自己也索性过起了隐居生活。
只是,这时候,夫妻双方都不可能像以前的二人世界那样潇洒。在家庭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夫妻之间没有那么多矛盾,也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儿。随着孩子的到来,家庭矛盾多了,鸡毛蒜皮的事多了,夫妻双方都严重地意识到,再也不是一个人离家出走就能解决问题的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夫妻再见的这一刻,彼此的心里都充满了内疚和自责,彼此都希望,在未来的日子,能够“好好过日子”。最遭罪的,还是孩子啊。
当章嘉泽看到宋雅竹留下来的那张纸条,就知道他已经原谅自己了;当宋雅竹看到章嘉泽手里捧着的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她知道,丈夫已经原谅自己了。
此时此刻,夫妻俩都有千言万语,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千言万语,凝聚成宋雅竹的一句哽咽的话语:
“快进来!”
章嘉泽的脸上依旧挂着泪痕,但却露出了笑脸。
刚进屋,就听见从卧室里传来一阵婴儿嘹亮的啼哭声,章嘉泽一怔,用疑惑地眼睛看着宋雅竹。
正疑惑的时候,一个保姆抱着一个胖胖的孩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胖胖的圆脸,乌黑亮丽如葡萄一般的眼珠,看那鼻子眼睛嘴巴,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样。
章嘉泽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膛了,他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道:
“这……这是……二孩?”
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是狂风中飘落的树叶,不住地颤抖。
宋雅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还等你回来给取个名字呢……”
那一刻,章嘉泽只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
一种巨大的喜悦充盈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自此,章嘉泽的人生,也正式步入二胎时代。
只是,前途是忧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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