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耸耸肩,便转身落座。
大殿门口,两道苍劲挺拔的身影缓缓走来。
不同于殿中其余年轻一代的张扬及锋芒毕露,来人内敛却浑厚,如无边大海,摸不清看不透。
韶念作为此次宴会的东道主,自是放下手中动作,转头,举起酒杯,向着来人遥遥致意。
西门悠悠在心中冷哼一声,面上不显,淡淡颔首。而南宫萧则是微微一笑,和蔼可亲。
南宫时夜抬头望了一眼香他那边走来的南宫萧,面容莫测,轻轻道了一句:
“父亲。”
那父慈子孝的画面,十分平常,然而在苏流云看来,却是那样刺眼。
他垂眸,双眼再度睁开时,已充斥着一片血色。只是其血光隐没在睫毛垂下的阴影中,极为不显。
镜挑了挑眉。
她能看出,此次宴会,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至于为何只有五大家族和一些一流家族的人,而其余一流宗门的人却一个也没有到场,那是因为,宗门和家族,这是两个不一样的圈子。
自古以来皆如此。
比起人族,鬼族的两者分化还稍好些,就如凉氏皇族和暗影,好歹是附属的关系,而在人族这边,则是井水不犯河水。
镜知道,青城中是有宗门之人的,据她所致,便有着泗水阁,玄雪宗,弥雾楼三个之多,更别提其余的零零落落。
但,此次宴会,却划分得太过诡异。
......为何这次宴会,会如此......像是一个囚笼?
没有任何一个宗门之人参加,好似一张无形的网,不知何时就已在上空等待着猎物的落网。
只是.......镜心中无声一笑,忽略心中刺痛,手指在衣袖中把玩着一包透明粉末。
她心道:此次,还不知究竟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喝:“宴会,正式开始!”
刹那间,殿内重影交叠,晶莹的酒在杯中晃荡,折射出数道反光。
何等歌舞升平之景?
镜的瞳中划过一道暗色,她知道,现在,正是所有的一切开始之时。她下意识伸手,拿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少喝点。”冷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接过了镜手中的酒杯。
她回首,便撞入了一双若有浩瀚银河的双眼,那双她从未看透过的眼。
韶念淡笑,温和盖过了一切他眼中的复杂情绪:“你坐在这里,我去与他们会会面。”
说罢,不给镜任何反驳的机会,便起身离开。
广袖不带任何一片云彩,动作行云流水,却像是在逃避。
镜望着他的一如既往风清月白的背影,有些怔,下一刻,却苦笑自语,似泣似吟:“韶念,你为何要对我那么好呢?”
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选择。
镜淡淡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切,然她周身无意识散发出的冷漠气质,却好似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代我向韶将军表示敬意,”恰逢此时,一道清淡声音传来,回首,便见北冥修昀,“想来你便是洛副官。”
“是,”镜整理情绪,淡笑道,“好。”
她接过酒杯,却不饮,向着北冥修昀微微一笑,便向着韶念走去。
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那段路的,恍惚中,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不知道绞死过多少人的双腿在那一刻,不受控制。
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动作,心中在呐喊,却像是溺水那般被嘈杂的声音所淹没。
再回神,眼前,便是那张妖孽般的容颜,笑着问她:“怎么?”
转而看到她手中的酒,眉间一沉,道:“有人要向我敬酒?那怎么自己不来?”
镜恍惚,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愣神间,手中的酒便被夺了去,男人洒脱一笑,抬手便将酒一饮而尽。
“不......”镜猛然出声,然后面的字都被她自己吞进肚子里。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酒杯,又看了看韶念嘴边的浅浅酒渍,沉默。
走出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罢了,就这样吧。
“将军,我出去透个气。”
应该是沙子进了眼,否则,怎会酸涩?
镜心道,一定是这样的。
冷风刮得她的脸颊生疼,吹醒了不真实。
镜静静看着辉煌灿烂的青城,笑了。
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何必呢,留恋。
留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不是你应得的,这只是任务。
完成了,便离开,你,不属于这里。
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镜的眉心中,有一缕黑雾缭绕,缓缓化作凤凰之形。
那黑凤凰成型后,便挥动无形的羽翼,凤喙张开,无声,发出凄厉尖啸!
镜的神识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洛......副官?”有一巡逻士兵走来,不确定地出声。
“无事。”镜没有动。她面朝远方,面容隐没在阴影中。
“韶将军唤您尽早回去。”那士兵也不便多说什么,带完话听到洛漪的答复后,便转身离开。
无人知晓,此时此刻,镜的眼瞳中,晕染着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色,不见眼白,只有黑到至极的暗。
眉心中,小小的黑凰像是有生命一般闪动着翅膀,带动着眸中的暗色,沉浮。
黑发飘扬间,似有一道冷漠声音响起:“窝囊。”
不知是在说她自己,还是在说她,亦或者是他,所占有的那个身体。
............
远方,镇阳城外,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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