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又天明。
卯时初,镜便已醒来。这是往常她在暗影门中时训练的时候。
她一睁眼,迎面而来的阳光就刺得她双眼一眯。她忽然想起,鬼族暗影就算光照再好也是不应该有阳光直射的情况发生,怎么可能有如此明媚的阳光?
下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鬼域,而是来到了人族边疆军事力量最强大的军营之一:青城军营。这里没有鬼域那笼罩着整片天空的黑雾,若是遇上晴天的话,自然就会有如此灿烂的阳光。
镜只是眯了眼看了一眼,下一秒,就毫不留恋地下床,穿衣,束起那如瀑布般的及腰长发,然后习惯性地往枕头底下一摸,想要摸到两柄随身佩剑,却是摸了个空。
她看着空空的双手,愣了半秒后,才现那两柄剑在自己床边的武器架上好好放着。
还是没有习惯啊……
镜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多年来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比如:把武器放在枕头底下,以防有人夜袭。
她抬手虚握,两柄短剑便自动跃如她的手中,被她随意插在腰上。
她环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遗漏,便推门走出。
凉风习习,从远方露出一抹白色的天际飘来,吹起了镜额前的几缕碎发,更显冷清。
入秋了。
此时,她正走在青城军营二楼高等官兵宿舍的走廊上,那是目前军营内居住条件最好的而又离韶念的住处和办公室最近的地方,至少屋子里还有一张床,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当然,镜对于住处并不介意。为了完成任务,她什么样的地方没有住过?茅厕不说,马棚那是必然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可想而知,这个地方是韶念帮她挑的。但是目的是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总不见得是帮他办事方便一点吧?自己还是怀疑对象,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去办事呢?
镜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
绚烂剑光忽然映亮了整条宿舍走廊,双剑在镜的修长双手中翻飞。
她看着那绚烂剑光,有些心不在焉。
嗤的一声,一个不慎,镜将自己的手指划伤。一滴殷红鲜血落下,在洁白的地面上绽开一朵妖艳的血花。
镜吃痛,终于回神,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却是没有作任何处理,随它而去。
血沿着镜苍白的手滑落,无比醒目。
黑洞洞的走廊中忽有脚步声穿来,越来越近。
“谁。”一直淡淡的镜忽然皱眉,转头低喝。余光中,她看到有一个黑影正向着她这个方向跑来。
“停!”一声比镜的喝声还要响亮无数倍的声音响起,“怎么一晚上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来人堪堪在镜面前止步,因为如果他再往前一步一话,绝对会有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剑戳穿他的喉咙。
而握着那柄短剑的,正是镜的修长手指。
“是你?”镜挑眉,有些意外,随即收剑,“你那么早来干什么?扒光示众完了?”
来人正是苏流云。此时的他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后休息好,至于为什么没有休息好,那就......人尽皆知了。
听着镜的话,他脸色骤然一瘫,苦道:“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很惨的好不好。”
随后,他面色一正道:“我来找你有事。”
“什么事?”镜不解。她还想趁着训练场没人去训练一下,谁知还没去,计划就被打乱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将军找你有事。”苏流云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镜悠悠翻了个白眼。
你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干什么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搞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的样子?
“走了,将军说是急事,”他拽过镜,“刚才我还打算叫你起床的来着,谁知道你起得那么早.....”
还没等他唠叨完,就感到后背一阵凉意。
“放下你的手。”镜清冷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哦。”苏流云很没骨气地说放就放。
他也弄不清为什么镜会对别人碰自己那么在意,不过不碰就是了。
苏流云带着镜一路穿过宿舍,上楼,然后站立在了那道两人昨日才刚刚进入过的那道房门前。
“将军,洛副官来了。”苏流云在那道门前站定,面色一肃,沉声报告。
“你们....都进来吧。”
屋内的声音透露着淡淡的疲惫。
“啊?”苏流云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是兴奋。终于有正事儿轮到自己干了吗?
将军终于肯让我做事了!
他的面容变换,最后开始傻笑。
镜一把拉过还傻站在那里留着哈子幻想着不知道什么奇奇怪怪东西的苏流云,走进了房间。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
破晓的晨光洒落,勾勒出一道好看的金色轮廓。
“三日后,晋阑城会举办一场宴会,萧军的庆功宴,”纤长的身影转过,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英俊面容,“我会带一个人参加。”
晋阑城?那倒是个熟悉的地方。
镜皱眉想了想,然后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记得大约十六年前,师傅曾带着她和镜去边疆参战,当时,她还和晋阑城的士兵交过战。
记得当时晋阑的统帅,好像叫做南宫萧?
是了,晋阑城本就是南宫家族的地盘。晋阑的守军萧军,大多也都是南宫家族的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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