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炽烈的照在脸上,仿若滚烫的水熨帖在肌肤上,让她透不过气来。朝前走了两步,倒好似行尸走肉一般,只是这样的时候,却不想表现的太过软弱,用力挺直了脊背,昂头朝前走,可是那日光晃在眼前,摇摇晃晃着,终是晕的受不了。
耳畔嗡嗡的,只听见嘈杂的声音,“快,去扶住夫人!”
她还未及听清,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隐约间感受到腹部绞痛着,一阵紧过一阵,痛的她连呼吸都颤抖着,这样的痛觉,她自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眼去看,见四周围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皆是忙乱着满头大汗。她只觉得肚子痛的厉害,费力抬头去看,却被护士强行的按住,“夫人,您不要乱动。”
那护士呀了一声,“快,又流血了!”
这一声无疑是当头一棒,她恍然间大声问:“我的孩子怎么了?”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只觉的双腿抖的厉害,而腹部疼痛难忍,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个小生命仿若要离开她的身体,那痛意直蔓延到全身,仿若受了电击似的,她狠狠的咬着唇,瞪着为她打吊瓶的医生,艰难的问:“我的孩子怎么了?!”
原本室内还有两个老婆子正在忙活着,闻言就说:“夫人,孩子还在,只是那一摔动了胎气……您不要乱动,快躺下去。”
她直觉里慌乱不安,却不得不木然的躺回去,脑中纷纷杂杂着,一面想着这个孩子,一面又想着苏徽意和顾诗意的婚礼,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可母亲的天性促使她忘掉这些,她只希望这个孩子能保住,不由的抓住医生的手臂,“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她。”
痛觉袭满了全身,她几乎是竭力的吐出那几个字,意识却慢慢的模糊了,恍惚中便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她睡得颇沉,只是肚子痛着,仿若大着肚子走了许久的路一般,连带着骨头都要散了。最初的时候还能听到耳畔嘈嘈杂杂的,可后来却陷入了深深的梦境里去,一面是苏徽意穿着礼服对着她笑,手边站着美丽动人的顾诗意。
一面是苏笙白狰狞的脸,他抓着沈仲贞的衣领,一遍遍的厉声说:“离开老七,不然我就杀了他!”
紧接着是黑沉沉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她动也动不了,耳畔一会儿是苏徽意的笑声,一会儿是苏笙白的厉声,这其中还夹杂着沈仲贞的绝望,他哭泣着一遍遍的问:“姐姐,你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
她慌乱的伸出手去,“仲贞,仲贞!”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直直的坐了起来,双臂在暗夜里徒然的挣扎着,试图抓住什么似的。
环顾四周,黑的仿若墨一般,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梦,可现实却同等的残忍,她想着沈仲贞如今还下落不明,她又被这样不明不白的带到这里来,没有前路,什么也做不了。
她忽而想起孩子,便伸手去摸小腹,那里依旧高高的隆起,不由的缓了缓,却忍不住红了眼眶,那种即将要失去一切的恐惧蔓上来,此时此刻只有腹中的孩子才能带给她一丝安慰,可这丝安慰也被她的倔强质问着。
如果苏徽意娶了顾诗意,那么他要如何安置她呢?为着孩子给她一席之地,亦或永远的做个姨太太,她可悲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想起那位杰出女青年顾诗意来,与曾经的方语嫣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忽而就相信了世间常说的门当户对。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来,在暗夜中仿若雨滴,一声声砸在心头,室内太静了,好似连一丝人气都没有。她想着自己今后的路,不由的陷入茫然中,或许为了弟弟,她真的应该离开吧。
门被轻声的推开,她躺回去,背对着那一头拭了拭眼角,却听见脚步声轻轻的,直到了近前,才开了壁灯,她不想去看是谁,只紧闭着眼不理会。
恍惚间倒像是一声叹息,半晌那人才又轻缓的走了出去。
她无心理会,阖上眼睛只觉得暗夜悠长,可到底有些体力不济,没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大亮,原本护士在旁边守着,见了她醒过来,就眉开眼笑着,“夫人,你终于醒了。”
沈蔷薇听出她话中的诧异,就问:“我睡了很久么?”
那护士为她掖了掖被子,说:“你昏睡了三天了。”她抬起眼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犹豫来,还是说:“夫人,有一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告诉你。”
沈蔷薇这段日子经受的变故太多,见她是这副模样,就皱了皱眉,“什么事?”
那护士原也不是个多嘴的人,只是上面做的事太过离谱,连她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她想了想,见房门紧闭着,就小声说:“夫人,你昏迷的这几天,那位北地巡阅使的千金来了几次,还有那个什么督军陈公子,也来了几次。冯先生每次都请那位顾小姐到书房单独谈,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倒像是商量什么……现在七少回了金陵,这里面又让那位顾小姐掺和进来,怕是对夫人您不利啊。”
沈蔷薇不由得一怔,她想着这些人随行来的人应该都是苏徽意的心腹,可到了这种时候,难不成却被收买了么?也难怪,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子,如何能跟那位顾小姐相提并论,便是为着苏徽意的前程,他的属下只怕连杀了她都有可能。
她越想越觉得心凉,可见这个小护士倒是有几分善心,就抓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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