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薇本来睡着了,可是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的大门开了,原来是有车回来,压在地面上沙沙作响。她几乎是本能的就醒了过来,也顾不得穿鞋,只快步走到窗前,就见两束黄澄澄的光直直的照过来,倒晃得她眼晕,微微眯着眼去看,就见苏徽意已经自车上走了出来。
她这会儿睡眼惺忪着,可心中却是跳的如擂鼓一般,只是游移不定着,一面该思索着怎么办,一面又想着该如何面对他,她正慌乱的不知所措,就见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想是苏徽意以为她还睡着,所以动作极是轻缓。
室内没有开灯,恍然间见她站在窗前,恰似一缕月光映照在她身上,一身月白的睡裙直盖过脚踝,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愈加衬得身姿窈窕。
月光又浅又薄,虚虚的笼罩在她的脸上,却是苍白的厉害,让人想起西洋的白蔷薇花,又像是晴空中的白云,白的几乎半透明。
他没想到她还没有睡,见她这副样子,不觉就怔了怔,才走进来,“怎么连鞋子都没有穿?”
他说着就俯身去拿拖鞋,回头见她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仿若彷徨着。那张脸毫无血色,而那双眸子好似承载着潭水一般,熠熠闪着光。他默了默,才走到她对面去,轻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两个人站在床头,左右都是寂静无声的,那白纱的帐子在眼前轻轻荡着,薄的像是蝉翼,而上头织的轻纱仿若洒了碎碎的珠光,在暗夜里星星点点的闪着。
沈蔷薇垂下眼去,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被梦魇着了。”
苏徽意听她这样说,直觉里她有事瞒着自己,却只是笑了笑,“听说怀孕的人都会做些奇怪的梦,你做了什么梦?”
他随口说着,便轻轻的抱起了她,眼见着她面上露出慌乱神色,连脸颊都透出红晕来,不由的笑一笑,将她安稳的放在了床上,说:“以后下床的时候记得穿鞋,别着凉了。”
她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便呆呆的点了点头,抬眼问他,“有仲贞的消息了么?”
他慢慢的脱下外衣,室内黑漆漆的,她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只听他说:“我一定会把他安全的送到你身边。”
她心中茫然着,却不知怎的笑起来,“你也不要太过劳神,我知道你总会办好的。”
苏徽意闻言就将衣服轻轻的放到一旁,坐在床边背对着她,这会儿倒听见风声一阵紧似一阵,他缓了缓,才说:“我听说景平有个北禅寺,在这一带都十分有名,明天我带你去转转。”
他回转过身来,见她倚靠在床头出着神,那小腹已经高高的隆起,他不由的靠过去,伸手抚上她的小腹,像是可以感受到一个新生命在慢慢的成长,这会儿更像是心灵相通,他便轻轻的摩挲着,抬眼见她含笑看着自己,那双眸子柔柔的,仿若一汪秋水,澄澈透亮。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也伸手抚上来,轻声问。
苏徽意便抓住她的手,笑着说:“都喜欢,如果是男孩儿的话我就教他练枪写字,让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是女孩儿的话,一定要长得像你……”
他慢慢说着,心中情不自禁的描绘出那一番景象,不由就轻声笑起来。他甚少露出这样的笑意,嘴角轻轻的旋起来,眉宇也柔和的仿若春风和煦。
她低头看着他,捕捉到他眸中的点点温存,不由就说:“真是傻气。”
苏徽意便将她拉到怀里,吻上她的发顶,说:“人就是要有这样的傻气才行。”
她仔细想了想,才品出他话中的意思,心中亦是再想,他这样理智的一个人,说出这种话来,亦是通透的仿若看穿人心一般。她这会儿闻着他的气息,只觉得心安,便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夜半里隐约听见外间的电话响了起来,不过几声,便被苏徽意接了起来,只是隔着较远,苏徽意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她只模糊的听见几个字,“先压下来……我知道。”他又陆陆续续的说了几句,她听不真切,直觉里倒像是极要紧的事,可这种时候却不想去听。
半晌后苏徽意才回了卧室,她原本以为他很快就会上床,但闭着眼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回了床上躺好。她心中知道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倒像是十分棘手似的。只是此刻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睁开眼去,见外面的天已经微微泛白,她再无睡意,便一眨不眨的看着天光,仿若失魂落魄着。
直到了早上,便听见苏徽意下了床去按电铃,她才起了身,见他在穿衬衫,就说:“这么早去哪儿啊?”
苏徽意系上扣子,“有些事要处理,现在天还早,等下我派人回来接你。”
她问:“接我做什么?”
苏徽意只当她刚睡醒,头脑还不清楚,便笑着说:“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去北禅寺么?”她这才似反应过来一样,却说:“你那么忙,不如等走之前再去吧。”
侍从官已经走了进来,苏徽意回过头来,他穿着身姜黄的军服,笔挺的站在暖黄的光下,愈发衬得高大挺拔。
他看着她,缓缓的笑开来,说:“外面天气这样好,就今天去。”
沈蔷薇不想拂了他的意,就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她便重新躺回了床上,阖上眼去。直到了天色大亮,她才起床梳洗了一番,如今怀着孕,身子有许多的不方便,因此丫鬟为她准备了几件宽松的长衫,她素来喜欢穿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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