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下午,军部办公室乌烟瘴气的,苏徽意靠坐在沙发上,对面则是他的几个心腹幕僚。
那幕僚秦桐隽是个大烟枪,每次开会都是烟杆不离手,好在几个文人凑在一处,说些政局谋略,也并不觉得难熬。
会开了不过短短两个小时,苏徽意脚下已经凌乱堆着几个烟头,他站起身朝落地窗走去,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整个城区都是白花花的影子。
军部外面就是校场,整片的空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因此时节,军官们练枪全都转为室内,一望之下,只有几个卫兵背着枪坚守岗位。
一众幕僚开会商讨关于最近政要接连遇刺事件,那秦桐隽说:“也未必是扶桑特务做的,要我说,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做的,你们看看死的这几个人,看似是政要,其实不过是手里没权的文人,扶桑特务盯着他们手里几份没有价值的文件,这说的通,只是没有必要杀人灭口,目标太大了。”
苏徽意淡淡说:“秦老说的不错,能搅和出这事儿的,除了我家中那两位哥哥,还没有人有这样的胆子。”
他稍缓了缓,才走到办公桌前,自散落的文件中拿了一份出来,随意扫了两眼,上面全部都是数字。
这类的机要密电,过手的人很少。由机要文员第一时间送到他这里来,文件上都是用军用特质的胶粘好的。
他按了秘书的电话,说:“进来。”
秘书张清远很快走了进来,苏徽意将文件递给他,淡淡吩咐,“送去机要处。”
因着军部每日文件很多,张清远过手的就有上百个,早已习以为常。他斯文的说了句是,就快步走了出去。
苏徽意坐在椅子上闭目眼神,秦桐隽朝那边扫了几眼,又默默抽起烟来。几个幕僚面面相觑着,却都沉默下来。
隔了半晌,就见林宁敲门走了进来,直到近前,才说:“七少,人已经盯上了,暂时没什么动静。”
苏徽意抚额恩了一声,说:“老二最近与平家军打的火热,倒是没有辜负父亲对他的期望。现在父亲撂了这烂摊子到我手上,我是没什么耐心周旋,修建铁路这块儿让尹仲棋盯紧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直接抓人。”
林宁应了一声,问:“今儿晚上刘司令家有宴会,已经送了帖子过来,七少要去么?”
苏徽意略一沉吟,才疲倦的点点头。
因着这类宴会都要携带女眷,林宁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询问,却听苏徽意淡淡说:“我自己过去,不必通知家里。”
才刚过了五点,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刘妈推门进了偏房的厅里,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雪,嘴里止不住的小声嘟囔。
沈蔷薇原本在厅里看书,见刘妈这副样子,想着许是小楼里的丫鬟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不想去理会,就翻了一页书,安静的看着。
刘妈倒是乖觉,什么也没有说。直到了五点半,张妈就来了偏房,她原是府里的老人,眼见着沈蔷薇不得宠,免不了要奚落。
就站在门口,说:“姨奶奶,七少还没有回来,七少奶奶让我过来问您,晚饭是去餐厅吃,还是端到这里来?”
顿了顿,又说:“七少奶奶身体不太舒服,已经命人将饭送到了楼里,姨奶奶过去餐厅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直接端过来吧。”
沈蔷薇眼见着一个婆子来耀武扬威,听她不咸不淡的这几句,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将书一合,说:“拿到这里,以后也不需要问我,直接拿过来就是。”
张妈见她动了气,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成了主子,倒像是肚子里没有半分城府。这样想着,不由就笑着应了声,走了出去。
吃过晚饭后,沈蔷薇就去了浴室洗澡,开门就见偌大的空间,里侧摆着白瓷浴缸,中间隔着一张九色琉璃曲屏风,其上雕刻着山水花鸟。四角则包着青色玉石,一看便知,非同凡品。
云清早早就放好了热水,沈蔷薇试了下水温,就挥了挥手,说:“你出去吧。”
云清眼见着她脱下睡衣,就应了一声,随手将睡衣拿起来,说:“小姐,我去再拿套干净的给你。”
沈蔷薇靠在浴缸里,闻言就看了她一眼,才轻轻点了点头。
云清手心里都是汗,她攥紧睡袍尽量缓着步子走了出去。待到了门口,她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上来后,才将睡衣打开,轻轻抖了抖,就见一个赤金的小钥匙掉在了地上。
不过“叮”的一声,却让她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慌得将钥匙捡起来,拿出藏在袖口的泥模子,将钥匙印在了上面,再轻轻取下来,就见模子上印出钥匙清晰的纹路。
隐约听见浴室内哗啦的水声,忙就轻手轻脚的走开去。
沈蔷薇在浴缸里泡了近一个小时,才起了身。因着之前那次摔伤,苏徽意特意命人在浴室中铺了防滑石,又在浴缸下铺了厚厚一层地巾。
双脚踩上去,倒好似踩在云朵之上。她穿上浴袍,趿了拖鞋出去。就见云清等在门口,见了她就说:“小姐怎么没喊我?”
沈蔷薇一边朝卧室走,一边说:“我听着门口静悄悄的,以为没有人。”
她进了卧室,对着云清说:“你回去吧,我这就休息了。”云清恩了一声,关上了房门。
沈蔷薇轻着步子走到床边坐下,一颗心惊疑不定着,倒好似是没了主意。
隔了半晌,才起身走到妆台前,拿起桌上的小钥匙紧紧握在了手心,肩头在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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