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常夏姑姑噔噔噔跑出来,脸色异常难看,一看到侧妃就像有了主心骨,腿一软匍匐在地,“侧妃,侧妃主子……恐怕凶多吉少。稳婆说郭承徽是难产,孩子的脚先出来,而且胎大难生。”
陈尔嫣倏尔起身,“什么……”
常夏姑姑又一句,她的声音在发抖,“稳婆还问,是保大还是保小…请主子们尽快拿主意……自然也可能两个都保不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可怎生是好……
孙芳蔼心里一乐,这情况正合她意,也免得她再动手,急急的说道:“这还问什么,自然是保小。皇室规矩历来如此,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常夏姑姑你自己就是从皇城里出来的应该是知道的。还需要问吗?”
陈尔嫣明白她的意思,心里瞧不上她,不理会她的一言一行,当机立断让吴捻跑去正院请王妃的意思。
柳盈盈不大乐意,即使要孩子也别在这时候着急,“好歹是一条性命,孙良娣说的可真轻巧,怎么能什么都不问就这样说。”孙良娣此刻的做法让她很看不惯。
孙芳蔼此刻一心扑在产房里的情况,哪有心思反驳柳昭训的话,随口低声一句,“这本就是皇室不成文的规定。”
赵婼念掩着帕子,这血腥气叫人作呕很不舒服,“请王妃的意思…还来得及吗?”
陈尔嫣问:“常夏姑姑你怎么说?”
常夏姑姑赞同孙良娣的说辞,到底在宫里呆过,她明白有些事不用问也知道,“按皇室不成文规定,的确是这样,不出意料都是保小。可如今王爷王妃都不在,无人做主,还是等王妃的意思吧。老奴想着应也是保小的意思,好歹孩子也算足月,出生的时候这么一折腾就身体虚弱些。”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叫喊声此起彼伏。
突然又安静了。
双手沾血的稳婆从产房里跑出来跪倒在地,“承徽,承徽昏过去了,情况很危险,很可能两个都保不住。侧妃主子快快拿主意,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上首的侧妃。
“不知王妃的意思何时到,这么拖下去的确不是办法,”索性陈尔嫣从袖子里取出王爷令牌,“见令牌如王爷亲临,我以宁王爷的名义,决定保小。请稳婆当机立断以保皇嗣为重。”
“是,是……”
稳婆连滚带爬的进去。
屋里的气氛更为紧张,各怀心事。不知为何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王妃亲自赶到坐镇。
汪静姝得知侧妃的决定,没有说什么,等于默认。不默认也没法子,想必郭氏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吧,皇室就是这样。听说在保大保小的问题上,民间百姓可能做得更有人情味,一般都是保大,当然这也跟贫穷有很大关系,因为贫穷没法再娶一个女人所以无奈选择保大,大人还在就有再生育的可能。
作为王妃,对此汪静姝也好说侧妃的决定是错误的,整个皇室都是这样的,从太子妃到宜王妃,再到如今……多少女人命丧于此。唯独她心里有点悲凉,有点手足无措。
当得知一个人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再也做不到像对她往日那样的不满。
外屋鸦雀无声,衬得里面更加的悲凉与凄酸。
黑夜渐渐降临。
今天的夜格外漆黑,一轮明月高挂。
大概子时将至,郭承徽生下一个姑娘。
“郭承徽生下王府大姑娘是有功之臣,立刻着人写信给王爷知晓。”汪静姝象征性的接过孩子抱了抱,孩子很小身体很虚弱,转头给了孙芳蔼,“她快不行了,就由你抱着孩子进去看看她吧,孩子的名字让她取也成。”
孙芳蔼抱着孩子进了血腥味浓重的产房,郭以竹快不行了,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孙芳蔼把孩子留在她身边,“你生了王府大姑娘,王妃主子说你有功,消息立刻托人送去让王爷知晓了。”
人都要死了,郭以竹哪里还在乎有没有功劳,只看了看孩子又抬手握住孙芳蔼的手,郑重嘱托,“孩,孩子,我交给孙姐姐了,还请姐姐视若己出。以,以后,她,就是你的女儿了。”
直到这一刻,孙芳蔼才有几分真心,“你放心,我一定视如己出。”
“孩,孩子,叫韵华,华光的华,好不好?”
在孩子的名字上。孙芳蔼满口答应,“好好好,朱韵华。你休息一会儿,少说些话。”
郭以竹看了看孩子,带着这个名字静静的闭了眼。
子时一过,郭承徽没了气息离逝。
她的院子挂起白布,简单的丧事由侧妃主持。
襁褓婴儿暂时交给孙良娣抚养。
可丧事还没过,和宪长公主就到了正院。
如今像彼此撕破脸似的一点不留情面,闯进正屋,就扬言,“今儿我带了圣旨,王妃要不要看一眼?”
汪静姝被来人生生吓一跳,“长公主,您有何事?”
“皇上圣旨,宁王妃腹中怀有双生子,乃皇室不容许,必须堕胎。”这场只有她胜的份,“”
汪静姝根本不知道什么双生子,“长公主你到底在说什么?”
双生子……这不可能。程郎中只告诉她,是个女儿。
她脑子一片空白。
和宪长公主冷笑,取出袖子里明晃晃的圣旨,“怎么,程郎中没有告诉你吗?你肚子大并不是因为胎大,而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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