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芳姐姐……
她是多盼着有个孩子能度过孤寂的岁月,可没想到还是因为孩子而离逝……
汪静姝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和宪长公主今儿就是故意说这个的,“怎么没人告诉宁王妃吗?继王妃都有人选了,看样子宁王妃还不知新二嫂是谁呢。”
汪静姝真不知道,没人告诉她。
康宜瑄猜得这或许又是一个把戏,“这里离宜王府太远,加上我家王爷说不允许跟人通信,所以消息闭塞也是常有的事。”顿一顿,“难道长公主今儿就为了说这个?”
“宜王妃离逝,如此痛心的消息,应该不能是长公主拿来闲磕牙的吧?否则别人只会觉得长公主如此冷情冷意,那会让人心寒。”
和宪长公主一愣,难得见康氏这么会说话,“呵,看样子平州真是好风水,康良娣呆了没多久就如此伶牙俐齿了。”
既已撕破脸,康宜瑄便没必要留情面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终究不如长公主好本事的。”
和宪长公主不再与她多说,只跟王妃说,“想那宜王妃真是可怜,死了还不足一年,宜王便自请上表要立继王妃了。想当初他亲自奏请武氏为王妃的事尚且历历在目,说的那叫一个令人动容,他可是亲自看上了武氏才立为正妃的。”顿一顿,“不过这样也好,郡主还小需要新母亲的照顾。”
“不过养母再好也不如亲母,不知道荣安郡主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想想也是可怜。若宜王妃在天有灵,也不想自己拿命换来的女儿这般叫别人为母亲吧。”
总觉得和宪长公主话里有话。
惋惜宜王妃……当初的一切尚且历历在目,却人已逝,没成想那次竟成了永别。汪静姝心里一沉,“长公主到底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宁王妃真是痛快,”和宪长公主微微一笑,“那我可就说了——我要你上表自请将荣安郡主接来平州宁王府里抚养。”
什么?
康宜瑄想不明白,“长公主意欲何为?一襁褓婴儿,父亲健在,有品级有封号,怎么就要接来遥远的平州了?这一路上的风尘,孩子能受得住嘛?”
荣安郡主一出生就没了母亲确实可怜,可人家父亲是宜王爷,她是嫡女又有皇帝亲赏的封号品级,她父亲健在,因此怎么也轮不到宁王这个叔父抚养她罢。而且和宪长公主为何这样提议?一个小小的郡主又怎么触及到她的利益了?让她不顾孩子还是襁褓婴儿就要从接来路途遥远的平州?
汪静姝微微颔首同意康良娣的话,难得今天康良娣说几句真话,“我也觉得此举不妥当,我只当长公主没提过,长公主不看僧面也看佛面,郡主只襁褓婴儿接来平州着实不妥,一个孩子如何受得起这样折腾?何况我上表要以什么身份……父皇母后不会答应的,想必宜王也不会答应的。”
和宪长公主斜眼一看,坚定要办此事,“我若非要你这么做呢……”
汪静姝轻呼一声,反问:“为什么和宪长公主总要强人所难?”别过脸看向茶盏,“恕我难以从命。”
她不是不想抚养荣安郡主,看在宜王妃往日的情分上她会好好对待人家唯一的血脉,但这件事太大,不是她一个人愿意就可以的。她得以郡主身体为考虑。
不是和宪长公主想一出就一出就可行的。何况和宪长公主这个人绝不是单纯为了郡主好,她一定有其它目的。
和宪长公主扭头细细盯着她看,“你说什么?宁王妃有本事再说一遍?”
汪静姝也毫不客气,眼前这个长公主……她已经烦透了,“便是说十遍百遍都成。我难以从命,为什么堂堂长公主总是要强人所难?你无比就是为了你自己。”
真是无利不起早!
和宪长公主气得发抖,倏尔起身,严厉质问:“宁王妃汪氏,你竟敢如此质问我?”
“一王妃竟敢对峙长公主,于情于理都要动用皇室家法。”
康宜瑄一个激灵,她是知道皇室家法的,上前两步劝了劝,“长公主说的严重了,哪里需要动用家法了。我们王妃也是为着郡主身子考虑,不是要驳回长公主的话,您的命令我们不敢不从的。不如等郡主大些再接来平州抚养,可好?”
“我若说不好呢。”
和宪长公主不依不饶,让康宜瑄不敢再深劝。
“宁王妃!按照皇室家法,你得跪在祠堂里背诵宫规千遍。一个王妃最该明白,什么叫长幼什么叫尊卑。”
罚跪是皇室家法里最轻的一种。但现在汪静姝怀着孕,这种惩罚简直能要了她的命,千遍可得背上多久……
汪静姝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她就是故意寻个错处的,“我没错,为什么要受罚……长公主将这事传到哪里,好像都说不过去的。”
“宁王妃,是你自己去跪祠堂,还是我的人请你去!”和宪长公主认定了这事,“呵,那就让你知道什么是错。”
汪静姝当即摔了茶盏,茶水溅了一地,厉声呵斥,“这里是宁王府,还轮不到和宪长公主做主。”
和宪长公主冷笑,“噢,是吗?我朝以孝治天下,宁王妃就是这样守孝道对待姑母的?再说宁王的主都能让我这个姑母做,何况是你王妃……而且现在宁王不在。”
“孝道…那也要看看是什么孝……”
旋即和宪长公主抬手就是一耳光重重掌捆在宁王妃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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