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阴阳,四海纳八荒。
创造这个世界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实在是一个太过高明的存在。无论是阴阳调和还是五行相生相克,无不体现了无上的智慧和大能。
项北相信有生就必须有死。而苏苏也相信,既然这个世界上有仙虫的存在,那就一定有克制仙虫的办法。这个想法支撑着她不顾项北的反对,毅然离开了大夏国,一路向北。
北方苍茫的荒野与南方的锦秀之景大有不同,是一望无边的空旷寂寥。天地间那辆渺小的马车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存在。远远的望去,那一个黑点似乎静止不动,像是定格在一幅以苍凉的大山为背景的水墨画里。
越来越多的旅途被抛在身后,面前看到的,却是越来越荒,越来越凉。天空盘旋的秃鹫暗示着某处又新添了一些枯骨。道路上偶尔突然出现的队伍,才给这苍茫天地间添了一些生气,但那也只是阴沉压抑的萧杀之气。
苏苏并不太担心那些如蝗虫般四处收割的兵匪队伍,她靠着敏锐的感觉远远的避开一场场杀戮。稍加留意,有时路边的尸首恐怖的伤口里还在冒着热气,但车马显然都已经见怪不怪的从容经过。
项北又睡了两天两夜了,一路之上,为了避过兵祸,马车不得不走走停停,这让苏苏越来越焦燥,传说中的白首山也不知还有多远,但越往北走,似乎听说过它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这是唯一带给苏苏的安慰。
只是项北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算起来苗疆大巫长给项北定的大限已经过了半月,可是项北只是昏迷,还没有满身的毛虫破肉而出,这让苏苏更加坚信自己的直觉,项北一定有救。这信念支持着她昼夜兼程的向着传说中的白首山进发。
项北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不再埋怨苏苏,虽然她只为做的一个梦,就要坚持去那样一个神秘的地方。如今项北透过晃荡的车窗看到北方大地那种无边无际的辽阔,品味出不少沧桑,也感慨到自己的渺小,不知不觉中,有些期待这传说中的神山了。
既然自己还没有死,那就不能辜负了苏苏的一番好意。
况且,按照目前的路线,马上就要到曾经的北梁都城,兴邺。
如今的北梁早已不复存在,北梁的城池常常易主,多是些破壁残垣,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即便是曾经繁华富庶的邺城,如今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雾中,空中看去,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孤坟。
但相比一路之上经过的那些地方,邺城多少还有些活人的气息。
马车进了破败的城门,没有见到守城的兵勇,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只顾低头匆匆赶路,没有谁会开口说话。
看天色已晚,苏苏拉着马车找了一间看起来干净点的客栈。
客栈的小伙计正有气无力的蹲坐在门槛上,看到苏苏的马车停了下来,懒洋洋的招呼,“客官可是要住店?”
“嗯,给我们一间客房,顺便把马给喂饱。”
马车上的项北听到苏苏的话眉头一皱,其实为了照看自己,两人已经在马车上相伴多日,但是如今要在外人面前两人同住一间客房,感觉有些不妥。
“伙计,多加一间客房。”项北下巴倚着车窗,有气无力的对着伙计招呼。
小伙计刚刚接过缰绳,看了看虽然风尘仆仆,却难掩秀色的苏苏,又瞅了瞅面色蜡黄的项北,表示有些不解。
“别管他。”苏苏眼里没有了七杀,只有一个需要照料的项北。
一路之上,项北渐渐适应了这位昔日的手下反客为主的态度,看到苏苏态度坚决,也就放弃了无谓的抗争。
苏苏无视小伙计的目光,把项北从马车上扶下来,架着他的胳膊就走进了客栈。
房间并不大,不过是一床一几。但对于昼夜兼程,风餐露宿的项北二人来说,充满了暖意。
苏苏把身子僵硬的项北扶到了床上,眼见项北的手指已经无法弯曲,就不顾他的反对坚持喂他吃了些热食,又打来热水,替他擦拭了脸面和手脚,伺候他睡下,然后放下帷帐。
安顿完了项北,苏苏这才想起,自己也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好好洗漱过了。
弯弓搭箭,她是天下最让人恐惧的战士。可是铠甲之下,她又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妙龄少女,虽然强忍着身上堆积这一路的尘土,却让她备受折磨。
看着面前清洁的热水,苏苏再也不愿忍受,抬手摘下了脑后用来束发的丝带,甩了甩脖颈,黑瀑一般的秀发瞬间披散开来。她听了听帷帐内的动静,芊芊素手悄悄扣开了紧紧锁住脖颈的衣扣,领口挣脱了束缚,白的刺眼的一段脖颈露了出来。
粉罗绢帕沾清露,冰雪少女拭凡尘。
摇曳的油灯烛火,映照着苏苏那仙女一般错落起伏的曲线。试问世间有哪个多情公子可以挡住这无边的香艳之景。只可惜那个床上昏睡的项北,却没有办法感受这一帘之隔的人间春色。
昏迷的项北又进入了那个一直困扰着他的梦境。
孤身一人站在如同圆柱般笔直耸立的山尖。山是如此之高,向下望去,看到的是被白云掩住隐约可见的其他起伏群山,抬头,眼前就是触手可擒的碧洗青天。
“这一世你还不肯开悟么?”原来云雾遮挡之下,还有一个模糊高大的背影负手而立,背对着项北问着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
背影似曾相识,可是任凭项北拼命思索,却又在记忆里搜寻不出。
“如果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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