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看此女灵根不佳,气运低迷,当有此一劫。”
檀龙心直口快,“以大师兄几百年苦修换这样女子的性命,不值!”
河谷手下动作未变,也点头道:“不错,此事我赞同二师兄所言。”
现在六辉星阵阵法渐弱,破魔之气在众人齐心协力下也有所收敛。
但若要以暮虚子换阵中之人,确实吃亏。
陶崇宁瞥了眼内疚的戚其生,沉了口气,“各位师兄都言之有理,不过这始终是条人命。也是爹娘生养,咱们不如再试试,若倾尽全力也无法拉她出来……”
他狠下心肠,说话也低了几分,“我那还有些灵器,变卖了送与她家人做补偿便是。”
戚其生默然,只专心施法,不敢再分神。
“诸位且看。”
沈娇脸上的汗珠顺着下颌滴落,眼中却是精光奕奕。
暮虚子等人连忙应声望向阵中。
黑气缠绕之间,微弱的蓝光不断往外延伸。
“这光芒?!”
暮虚子大喜,他入山有几百年之久,只偶然得见云顶峰出现神迹。
便是这似天似海的蓝色。
现在光华虽弱,却有仙家之气。
也难怪这姑娘会以常人之身坚持这么久。
众人顿时有了信心,重整旗鼓,将金色结界与蓝光互接。
两道光芒相汇,从阵内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与破魔之气抗衡盘旋。
林岁岁夹在中间,被两道力量牵扯,既无法逃出,也不被消亡。
她自身的蒙蒙雾气,越来越淡。
如同褪去尘灰的明珠,被体内的蓝色光芒照耀,全身上下的伤口血迹尽数消退。
随着雾气散尽,方露出真容。
内里光华温润,令人惊叹又挪不开眼。
沈娇愕然。
暮虚子等人亦难以置信。
须臾之间,蓝色光华盘旋而出,将破魔令反裹在其中。
破魔之气无处窜逃,嗖地涌入了阵中唯一的躯壳之内。
刚刚还昏迷不醒的林岁岁,缓缓踮脚而立,像一具提线木偶,眼珠一蓝一黑,半面带笑半面冷嘲。
“梦陀山万年寂静,山中竟无人可独当一面了吗?”
她声音嘶哑,像是许久没有开口一般,磨的人耳生疼。
暮虚子等人愣了片刻,就听沈娇低语,“是破魔令。”
“你便是那个仙使?”
林岁岁歪头,左手手心升起一团黑气,“还算有些见识。”
“本尊被封在在小小玉佩之中,也有些时日。”
她左手手指一捏,刚刚被蓝光包裹的破魔令便冲破辖制,恢复原始大小,稳稳落在她左手心。
“以魔主之血压制魔气,以魔破魔。”
她几声叹息,“梦辞好手段。可惜……”
那黑眼珠瞥向严阵以待的众人,“封玉之血,今日却为护一个无名小卒,而自破封印。”
“你们说,万年前的梦辞有没有算到今日之事?”
她得意万分。
还未踏出六辉星阵,就被右侧身躯中的微弱蓝光阻拦。
那泛着蓝色光彩的右眼也动了几动。
“我…怎么了?”
林岁岁迟疑,她才缓过神,就发现左半边身子像是被巨石所压,动弹不得。
而阵外的长老们全都拿着法器。
就连沈娇也一脸戒备。
暮虚子广袖一拂,知雨秋外沙沙作响的银杏叶顿时静止,“神君心慈,怜悯众生。便是一介女子,也绝不放弃。这便是神魔之异!”
“怜悯?”
林岁岁听着自己口中发出嘶哑的声音,顿时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你们真当这是个普通女子?”
她左眼珠一转,笑的嘎嘎作响,听在林岁岁自己耳朵里都是极难忍受。
偏这时,知雨秋外有了响动。
“瞧瞧,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微微一笑,左眼眯成了一条缝,整张脸看起来,实在诡异。
“救人无望,结印布阵!”
沈娇低喝,六人身形变换,以暮虚子坐镇东方,檀龙与河谷分别镇守东南、东北,戚其生与陶崇宁紧随两人其后,沈娇固守西位。
虎形玉钩!
这可是梦陀山十大杀阵之首。
林岁岁欲哭无泪。
她大概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十之八九是把破魔令里面的魔气引上身了!
这躯壳也忒容易被借用。
她愁归愁,脑中却飞速回忆着书中的内容。
搜刮半日,也没有这段剧情。
“秦山主,不知林姑娘现在可有出阵?”
顾臻的声音远远传来。
让林岁岁为之一振。
八大世家中的顾氏一族,自古以青冥断离而名声大噪。
尤其顾臻作为天元,从小在灵岩山研习,青冥断离之术更是出神入化。
若是他肯,自己多半有救,就不用在虎形玉钩之中与破魔之气一同被化为灰烬。
显然暮虚子等人也是想到了这点。
阵形初现,却未启阵。
沈娇腕上铃铛停歇,秦柯难立即请了顾臻进来。
与他一同的还有宋辞。
两人身形相仿,个头也差不离。
一左一右,目光都看向阵中的女子。
一个悲悯,一个淡然。
林岁岁左眼珠转动,粗哑的声音再次出现。
“未成气候的天元,加上你们几个心慈手软的废物。梦陀山落魄了!”
她边嘲讽边叹息。
顾臻也不恼,有些话长老与仙使不好讲,他作为一个小辈,却是当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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