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渊终是放弃了,将妻子搬去自己购置的宅子的打算,在摘星楼里彻底安顿下来——
当然,他将自己也安顿进了云锦住的小楼里。
除了温青若,其他人一律都被赶出去,还了这对来客一时的清静。
就连暗羽,也只能一边忠于职守看着门口,一边时不时的竖起耳朵,听听里头的动静……
只要一想到,这对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住两年多,却没有打过照面的夫妻,此刻却在南方陌生的楼阁里共居一室,朝夕相对,暗羽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更别提夫人突然怀孕,还差点小产这些事情了……
主子还真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深藏不露”,让他这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侍卫,着实无所适从!
唉,好想与小秋分享他此刻的心情哦!
云锦醒过来的时候,首先入目的,便是自己床边散落的一头银丝——
他、他怎么会……
“嘘——”
静坐在一旁的蓝衫女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悄然道,“先别唤他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一会儿呢。”
“青若姑娘?”
云锦瞧瞧那眼熟的女子,又兀自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的男人。
学着温青若的模样,云锦压低声音轻轻问道,“他怎么了?”
“不过是担心你罢!”
温青若无声地笑笑,那股不自觉的妩媚姿态又流露出来,“你为他受了不少罪,他倒是也没少折磨自己。”
“啊,怎么回事?”
云锦恍然想起在林间的事,还如梦似幻般的滋味,继而母亲的本能泛起,她慌忙捂住了小腹,“我的……”
“孩子没事。”
温青若了然地给了云锦一个抚慰的微笑,“你再躺两天,便可以恢复正常了。”
“那他……”
看青若方才的担忧之色,她也想起他的老毛病来。
那一头银丝之下,隐约可见男人泛着疲惫之色的侧脸,过分秀气的线条,因为他睡梦中仍皱起了眉头,而显得多了一丝沧桑之意。
温青若也瞥了那男人一眼,立即便收回了目光。
“他的毛病,咎由自取。”
沁凉的夜,窗边月影幽幽,空旷的屋内却因一个男人平缓而温热的呼吸,好似变得暖和了不少。
温青若交代了些注意事项后,便翩然离去了,留下云锦独自对着那近在咫尺的男人,渐渐生出几分莫名的紧张,心跳似乎愈来愈急促!
他……居然会守在她的床边,就这样睡着了……
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拨开覆住他鼻息的几缕银发,使得那张如玉般的俊脸,愈发清晰地显露于眼前。
以往交颈而眠的时候,她好似也不曾这样瞧过他。
此刻静静屏息,深深地打量着这个令人心悸又心酸的男人,她竟又克制不住伸手,悄悄触了触他挺秀的鼻梁,又万分小心地,点了点那时常吐露出伤人话语的唇。
本以为自己真能洒脱离去,好聚好散,却不曾想,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她心中对他的思念,竟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更甚一些。
究竟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呢?
是为了纤纤吧……
原本休了她这个北越女子,又平息了战事,可以无阻无碍地与纤纤相见了,却意外地让他知道了她这个弃妇,竟有了身孕,所以,他才不得不留下照顾她?
可是,这个孩子此刻无名无份,甚至,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他的骨肉……
他又何须勉强自己,再伴于她身边?
这般自卑地想着,一阵酸楚却忍不住盈上鼻尖。
云锦偷偷吸了吸鼻子,又摇摇头告诉自己别多想。
同时,柔荑却又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将床头一条薄被轻轻盖在了男人身上。
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等到云锦醒来,阳光已透过窗纱投进屋内,落在了男人一头银发之上——那男人竟一直以那姿态,趴在她床边睡了一整晚!
这般不舒服的姿势,也是难为了这个平素长手长脚,一个人便能霸占大半张床榻,将她挤得避无可避的男人……
能睡得这般沉,看来他的病痛也是极厉害的了。
云锦悄悄的想要起身,拾起他身上滑落了大半的薄被,却突然发现,自己一只小手,竟被握在了他的手掌之中。
云锦试着挣了挣,却又怕把他吵醒,只好默不作声地,将自己盖的被子,掀了一角覆于他肩头——
晨间更是寒凉,他这身体,恐怕也经不起风寒折腾。
在小楼里又住了两三日,云锦感觉自己身体确实如青若所说,已经康复许多,甚至比怀孕之前,似乎还多了些力气。
在心里默默打定了的主意,也终于有了实施的时机。
趁那男人难得外出的机会,她带上自己暗中收拾的一点行李——不过几件御寒衣物,几幅还未吃完的药,便悄悄出了摘星楼。
作为客人,摘星楼里的人也没有理由拦阻她。而那向来控制欲甚强,连日来只默默守着她几乎寸步不离的男人,此刻被青若唤去“看病”,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回来。
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顺利出了摘星楼,云锦又一次禁不住感慨,自己这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也不知该做如何营生,方能暂时养活自己,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儿……
所幸落下山谷那日,虽然散落了一些东西,那块血玉和其他几件首饰尚完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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