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休下了班很累,还要赶去参加脑神经科学俱乐部的讲座。
一个人对于自己挚爱的东西,会排除万难自发不懈地追求;而上班只是出于责任和生计所迫。
两三个小时玩儿似的就过去了。
这里跟302医院离得不远,结束之后索性再跑趟医院。内心深处,他已把李开山当成自己的亲爷爷。
轻轻推开病房门,守在那里的战士小张“蹭”一下站起来,差点儿对他行军礼。
“你怎么了小张,今天你不太对劲啊。”
一看是曲南休,小张才放松下来,犹豫着说:“小曲,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当兵的,哪有吞吞吐吐的?说!”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首长刚刚病倒,一忙乱就忘了,这几天静下来,我想起一件事。”
小张透露,李开山脑中风的那天早上,家里电话响了两次,都是首长到书房亲自接听的。
两个电话隔得时间不太长,接完第一个,首长也没出来。
接完第二个电话,书房了沉默了许久,大约有一个钟头左右。然后,在厨房忙活的小张就听到首长大喊一声,等冲进去,首长已经倒在地上。而在这两个电话之前,首长心情看起来是很好的。
“你的意思是,首长突然发病,跟这两个电话有关系?”
小张点点头:“我跟了首长这么多年,他身体一直很硬朗,也都定时体检,该吃药吃药,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脑中风呢?医生说,这跟突然的刺激可能会有关系,所以......”
曲南休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查来电显示了吗?”
“那部机子来电显示的数量有限,首长生病这段时间,已经被慰问电话打爆了,所以记录查不到了。”
“知道了,这件事我来处理。”
曲南休知道,李开山是对李汤霓来说最重要的人,是她最爱的人,也是改写她命运的人。因此,有关他的事情必须谨慎处理。而且小曲也确实好奇,那两个电话跟发病之间有没有联系。
查询通话记录不难,到移动营业厅解决问题。
曲南休看到,李开山脑中风那一天,早上的确共有两个来电。
他拿给李汤霓看,李汤霓认得,第一个是邵帅的手机号。
两人对望了一下,都皱起了眉头。难道邵帅这家伙给爷爷打电话,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
另一个是个陌生的手机号。
邵帅坚持说自己当天只是打电话问候一下李老爷子,啥过分的都没说。但是有过前科的人,怎么自辩都难以博得别人的信任。
李汤霓说:“如果让我查到,你那天说了什么刺激爷爷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邵帅说:“伤心啊伤心,霓霓,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怀疑我!李老爷子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能害他嘛!你去查,要是我刺激的他,我,我,我......”
“你什么?”
“我就不姓王!”
“切,你本来也不姓王......”
李汤霓拿起另一个号码,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通了。
那头响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性声音:“喂,找哪位?”
那个“喂”字的声调是四声,把这个字念成降调的人,通常不是太年轻。
“呃,”李汤霓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对不起,我打错了。”
赶紧给挂了.
“听着不像坏人。咱们用我爷爷家的座机打回去,这样就好解释了。”
再拨过去,还是那个成熟男性的声音,但这一次,对方显然是看到来电号码,显得很开心:“喂,李叔叔,你好哇!”
李汤霓和曲南休对视了一下,明白了,这是位爷爷的老熟人。
于是李汤霓说:“您好,李开山是我爷爷,您认识他?”
“哦?你是他孙女啊!你好你好,怎么是你打给我啊?你爷爷呢?”
“我爷爷住院了。”
“啊?住院啦?什么病啊,哪个医院啊?我去看看他。”
“请问您是我爷爷的......?”
“这说来话长了。我姓胡,叫胡安,我父亲叫胡广......”
胡安,胡广,李汤霓有点印象,好像听爷爷提到过,可是具体又想不起来。
“我父亲和你爷爷曾经是老战友,一起上的抗美援朝战场。后来,我父亲牺牲了......”数秒钟的沉默后,“还是你爷爷帮忙掩埋的呢。后来你爷爷跟我母亲说了这个事情,我们全家都很感激。我长大成人之后,就一直跟你爷爷保持着联系。”
“哦,这么回事啊。”
聊到此处,李汤霓已经确信,对方不会故意刺激爷爷,但还是一咬牙问:“前几天您才跟我爷爷通过电话吧?”
“是啊。半年前我母亲去世了,我这才刚缓过劲来,想起问候你爷爷一声。他那天不是还说,自己身体挺硬朗的吗?怎么突然住院了?要不要紧?”
看对方对爷爷那么关心,李汤霓把实情和盘托出。
胡安一听急坏了,人在外地,恨不得这就往北京赶,话语中的那份诚挚,让李汤霓和曲南休都很感动。
挂了电话,李汤霓在爷爷住了许多年的这所房子里转悠,总感觉一回头,就能看见爷爷还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报,或者在阳台上拿着喷壶浇花。
那些日子多美好啊,可惜一去不复返了!
阳台上,爷爷折腾的那些花花草草,这些日子就可怜了。
以前,有人把他们当手心里的宝,又是浇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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