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休一下来了精神:“我也对这个领域感兴趣,将来研究生就打算选这个!”
还想继续探讨,可一看半小时已到,一向守时守信,他必须开始辅导功课了。
曲南休讲题通俗易懂,触类旁通,果然是位好老师。
题讲到一半,外面传来争吵声。仔细分辨,其中一人竟是方才风度翩翩的罗妈妈!
小锦急着要出门看看。曲南休见她费力地转动轮椅的样子,不忍耽搁一秒,赶忙上前推她到门口。
对弱者,他总觉得自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孩子都伤成这样了,这半年,你说你关心过吗?你来过几次?整天就是埋头弄你那点研究,你配得上‘父亲’两个字么?”
说着说着,罗女士悲愤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被她指责的那个男人,说不好年纪到底有多大。
体型有些宽,手里提着一堆五花八门营养礼盒,垂头丧气站在墙角,头发打缕儿,胡子拉碴好几天没刮,鞋面满是灰土,衬衫上有块明显的油渍,更夸张的是,还有几颗扣子系错了扣眼儿,看起来着实有几分邋遢。
他嗫嚅着说:“我这,这不是来了嘛,工作确实比较忙,一直腾不出......”
“忙!每天都忙!那你去忙你的正经事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秀娟,你别生气,到时候又该头疼了......”
“还知道我头疼?我头疼的时候你人在哪儿?你帮我倒过一杯水吗?你给我做过一顿饭吗?你买过一次菜吗?你知道五花肉多少钱一斤吗?!我命真是太苦了,五行缺了金木水火土啊!”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行么?”男人小声道着歉,“小锦...她人呢?”
“小锦?她哪儿有你那个高大上的研究重要啊!等你研究完了,把自己也倒持利索了,那时候再见吧!”
罗妈妈一边运气,一边转身要撤,一头撞上女儿和曲南休齐刷刷的目光,顿时尴尬地呆在当场:“你们怎么不上课?”
知识分子有个通病,就是好面子,尤其家丑不可外扬。
罗母顿时不说话了,心里掂量着,曲南休有没有听见刚才的吵架。
罗锦年带着乞求的口吻说:“妈,你别对爸那么凶,其实他还是很在乎我们的。”
罗父听女儿这么说,又是感动又是激动,压根儿没瞧见曲南休,东西往地上一丢就冲将过来:“小锦,爸爸看你来了!爸爸来得太少、太晚,你会不会生爸爸的气?”
“不会......”
内疚的父亲与善解人意的女儿拥抱在一起。
这一幕,让南休想起了自己远在老家的父亲,也有些动容。要不是现在老爸身边,有善良体贴的阿姨(后妈)照顾起居,他也无法放心远赴北京。
想必罗父定是醉心事业,一直没顾上看望养伤的女儿,罗母才会那么生气。好在他们的女儿,年纪轻轻却善解人意又宽宏大量。
罗母毕竟不是铁石心肠,在旁边也红了鼻尖,过了半天才想起:“小锦,小曲还等着呢,你们继续上课吧。”
“阿姨,叔叔,今天你们一家难得团聚,要不改天再上课吧。到时候我跟中介说一声,今天不算课时。”
“那怎么能行呢?”
“有什么不行?”南休挥挥手,“那我先走了。”
曲南休仅以目光跟罗锦年如水的眼眸相触,作为道别。
罗锦年的手拉着爸爸,目光却依依不舍追随着这位小老师的背影。
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没有特别理想的渠道时,有人不择手段,甚至丧失良知去换取利益;也有人选择牺牲休息时间,干别人嫌脏嫌累的活,来赚取微薄的报酬,以积少成多。
除了发传单、当家教之外,曲南休还有一份兼职,是替人擦洗抽油烟机。就这么份苦差事,一个小区里竟然还有好几个竞争对手。
曲南休要上课,无法做到随叫随到,只有通过降低价格来增加竞争力。
尤其对那些孤寡老人,他的要价极其优惠,几乎就是白干,但他心甘情愿。因为他们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他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尽管有的老人特别是老太太,可能比较挑剔和唠叨。
就算干清洗抽油烟机这活儿,曲南休也不傻干,他开动脑筋,很快想出了事半功倍的方法。
“大妈,您家有高压锅吗?”
“有啊,你要干什么用?”
“借我一下啊,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曲南休在锅里加了不多的水,盖上盖,特地没盖阀,然后置于抽油烟机正下方,打开火。
不一会儿,水沸腾了,蒸汽从高压锅喷涌而出。
油污遇高温化解,油烟机上的油腻开始有了流动的迹象,以至于用抹布一抹就能干净。曲南休这才把它取下来。
五分钟,轻轻松松清理完毕。其他人上门,都要折腾两个小时呢。
大妈乐得合不拢嘴,连连拍手:“小伙子啊,让大妈好好看看,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怎么这么聪明呢!”
曲南休还没想出怎么回答,大妈又问:“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没?没有的话大妈给你介绍一个?”
不知为什么,曲南休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假”女友李汤霓。如果她看见自己浑身油污地干着这份差事,还会不会抱有那么大的热情?他觉得年轻女孩子,对帅哥都是三分钟热度,就像有了新公主娃娃就冷落了旧的一样。
为避免麻烦,他随口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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