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老爷深深的看了一眼风四娘,似乎好在消化她话中的意思――自古**无情,戏子无义,而风四娘竟说自己讲义气,无怪乎裴老板不信,但是此时他也只能选择相信,毕竟萧三少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
他只好点了点头,随后告辞离开。
送走了裴老爷,风四娘翻了翻手中厚厚一沓银票,乐的眉开眼笑,瞥了一眼神色淡漠的萧离,笑的好不妩媚:“萧三少,今日多亏了你,过几日咱们可得喝上一杯。”又对换了便装的郑卿云道:“我还要安排接下来的演出,你陪一会儿三少,我待会儿安排人送你们。”
风翎班并没有客居于裴府,而是在外面的客店租了房间住下,这会儿郑卿云脚踝开始隐隐作痛,恐怕是静瘀膏的药效快要过了,她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于是点头应下,挨着萧离一起坐在后台,却并不说话。
萧离侧眸看了一眼郑卿云,却忍不住被她吸引――一袭淡青色的及踝旗袍,雅致端庄,卸去了厚重的油彩胭脂的姣好面庞,既纯净且贞静,整个人的气质宛若水墨画中的一株青莲,令人看了心旷神怡。
萧离冷硬的面孔不自觉柔和了许多,甚至嘴角的弧度悄悄的上扬,只是此刻他还未曾意识到。
风四娘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是先前偷拍相片的华佩瑜,另一人面如冠玉,眉目温和,正是裴家少爷裴莫迟。
郑卿云瞧着裴莫迟,脑海中的画面却跳到了十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夜漫天的大雨,冰冷刺骨,被庶母罚跪在家门口的郑卿云,被雨水冲的头脑一阵阵发晕,就在这时,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道刺眼的亮光照了过来,随后便是汽车的鸣笛声响起,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那辆在梧城并不多见的十分气派的汽车,缓缓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穿着黑色镶边长袍的少年,缓缓靠近她,手中撑着一把伞,替她遮住头顶,温和的问她:“你为何要跪在这里?怎么不回家?”
郑卿云低头盯着身上穿的又旧又破的斜襟小衫上的一块块补丁,以及因为袖子太短而露出的伤痕累累的手腕,低声嗫嚅道:“我娘将我赶出来了……”
少年叹息一声,取出一个帕子替她擦掉脸上的水痕,又将手中的伞塞到她的手中,笑了笑,道:“快回去吧,哪有娘亲会狠心将儿女赶出家门的?也许你娘这会儿正在家里担心呢!”
郑卿云没有说,那是因为母亲并非她的生母,她的生母在她不曾记事的时候就离开了家,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告诉过她。
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眉眼好看的少年,轻轻点头。
直到少年离开,她的目光却还一直盯着手心一条藏青色的帕子。
心里,暖暖的。
雨,依然在下,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绽出无数的水花。多年以后的郑卿云依然记得那夜纷繁的雨,以及那个忽然出现的少年,给过她疾苦童年中唯一的温暖。
也多亏了这一丝温暖,支撑着她熬过所有更加痛苦的日子。
记忆中少年的脸,和向着自己缓步走过来的裴莫迟相互交替、重叠,虽然长相略有不同,但是依稀还是能分辨出,他就是在她记忆中扎根的那个人。
郑卿云忍不住鼻子发酸,热泪盈眶――多年前她亦曾幻想过和少年重逢的场景,也曾一度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可是当他真的出现时,她却慌张的连手脚都不知何处安放。
或许她的反应太过不同寻常,身侧的萧离忽而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晃神的郑卿云因着他的动作,如梦初醒,愣愣的看着萧离满脸寒霜,对裴莫迟道:“不知裴少爷所为何来?”
郑卿云这才明白,他是裴老爷的儿子,裴家的少爷。
裴莫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华佩瑜来这里,华佩瑜和萧离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她来关心萧离无可厚非,但是自己不过是主家的儿子,并且刚才父亲已经来过了,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会显得突兀?
虽然心里有些捉摸不定的情绪,但裴莫迟很好的掩藏了过去,对萧离礼貌的点了点头,“萧公子有没有受伤?”
见萧离摇头,又对郑卿云问道:“郑老板呢?可还好?”
“没……没有……”见裴莫迟看过来,郑卿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手被萧离轻轻握着,几乎是触电一般,抽回手,然后扯出一丝礼貌的笑容,“谢裴少爷关心。”
萧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情莫名的变得十分糟糕,黑着脸对风四娘问道:“车子安排好了吗?”
见风四娘点头,萧离从椅子上豁然起身,准备离开。
“三少要走?”裴莫迟走至萧离身侧,“我送你。”
萧离回头看了一眼犹自晃神的郑卿云,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用了,你好好陪着郑老板吧。”
语毕,拂袖离去。
华佩瑜举着相机,趁乱给几人拍了几张照片,咋呼道:“没受伤就好,给你们留个念……”又转身去追萧离,“三少,载我一程!”
“既然郑老板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风四娘看着瞬间空荡的后台,忍不住抚额,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连和郑卿云相处不到一个时辰的萧离,都能瞧出她对裴莫迟态度不同,更何况与她一起待了九年的风四娘!风四娘将郑卿云按回椅子上坐了,又拿了一瓶药酒坐在她的对面,将她的脚搁在自己腿上,一边轻揉慢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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