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忆荣真是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沈头儿这个嫌犯口口声声喊冤,结果自己又吞吞吐吐,不肯痛快的将庄家女去私会的人交代出来。
然后,庄老汉又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吵嚷,让他为死去的庄家女做主,时不时就跳出来捶沈头儿一顿、骂一顿,打扰他的审问。
剩下十九亲王与柳师承还有程元祥几人,一个比一个能闹腾,就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木忆荣最后将目光落在瑞草身上,胸中沉闷郁结之气多少消了一些,不禁朝瑞草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而恰巧,又被柳轻烟看见。
其实并非是恰巧,而是柳轻烟的一双眼睛像是钉在了木忆荣身上一样,将木忆荣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巨细无遗的收在眼中。
所以,当木忆荣投以温柔目光看着瑞草时,柳轻烟理所当然的看到了。嫉妒令人面目全非,柳轻烟狰狞的面容,令恰巧看到的十九亲王收起了他脸上肆意的笑容。
同时察觉到什么的木忆荣,顺着十九亲王的目光,看向柳轻烟。
而柳轻烟,早已在不动声色中,从新换回一副病弱模样,轻轻咳嗽一声。
木忆荣问柳轻烟可还好,若是身子撑不住,就先回去休息,没有必要非得待在这里。
柳轻烟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有些委屈的问木忆荣是不是嫌弃她在这里帮不上忙?
十九亲王在木忆荣点头之前抢先开口,笑着表示木忆荣只是担心柳轻烟的身体,让她不要多想。
木忆荣也不想再在这些闲扯上面浪费时间,从新看向跪在下方的沈头儿,再次将惊堂木一敲。
“沈头儿,你还不痛快老实交代,是要本官将杀人的罪名安在你身上吗?”
沈头儿见这事儿自己确实兜不住了,急忙叩首摇头:“侍郎大人,小的交待,都交待。”
说完,扭过头,伸手指着门口内围观的群众当中的一人:“庄家女去河边见的人,乃是沈家家主,我的主子沈亮亮大人。”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全都看向站在人群前的沈亮亮。
沈亮亮今天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衫,上面绣着祥云纹饰,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年轻清凉,像是夏日夜晚的一道银白色月光。
沈亮亮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表情泰然的微微一笑,上前两步,问沈头儿是不是中暑脑袋晕了,他平日里对待沈头儿不薄,为何要这般嫁祸于他?
沈头儿面对气定神闲的沈亮亮有些畏缩,跪在他身边的沈家妇急忙给沈头儿鼓气,让他如实把事情说清楚,想想她和孩子,千万不能替人顶罪背黑锅。
沈头儿一咬牙,道他那日载着庄家女前往灞河边,就是送庄家女去与沈亮亮幽会。只是后来......
沈头儿也不知是畏惧沈亮亮,还是天生就喜欢说话说一半,急死别人。
被人指摘的沈亮亮倒是淡定自若,十分大气的对沈头儿感到惋惜,说他觉得沈头儿不错,能干,所以提拔他,成了他们沈府冰户的领军人物。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悉心栽培的人竟然会无缘无故反咬他一口。
有句老人们常说的话还真是对,不能养黑毛畜生,养条狗还知道给主人家看门......
沈亮亮的话也没说完,就死死盯着沈头儿,言下之意显而易见,是说沈头儿就连狗都不如。
沈亮亮这些年带动蓝田县城搞活经济,不少人受惠颇丰,一些人对他甚是尊重,甚至有些人对他的爱戴,更胜对程元祥这个县令。
毕竟,带你赚钱的人,等同于衣食父母。
几乎所有人一边倒的相信沈亮亮,指责沈头儿,骂他忘恩负义,猪狗不如。
谩骂声一浪接着一浪,犹如海啸一般,眨眼间就将沈头儿淹没。
木忆荣双眼紧盯沈头儿,见他于喧嚣人群当中,一脸痛心的盯着沈头儿,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当”的一声敲击铜锣的巨响,在衙门院中骤然响起,惊了所有人身子一抖,全都自动闭上嘴巴。
瑞草站在院子正中央,手持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铜锣,“当”的又敲了一声,然后用铜锣锤指着围观众人:“大理寺衙门问案,闲杂人等禁止喧哗。”
说着,冲沈亮亮一努嘴:“你,上前听审。”
沈亮亮站在原地未动,神情淡定自若的看着瑞草:“亭长大人是相信这家伙说的话吗?”
“大理寺查案,有嫌疑涉案者皆需上前听审。”
瑞草语气像个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简直就像是在衙门当了十年差事儿的捕快一般严肃正经,不苟言笑,极其专业。
木忆荣见瑞草这个样子,不禁发笑。之前在临潼县查案时,到了最后审问嫌疑犯的时候,瑞草也是这般急不可耐,在不知不觉中,完全适应了大理寺女亭长这个位置,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大理寺一名合格的官差捕快。
因为染了风寒,浑身上下都难受的柳轻烟见木忆荣又在盯着瑞草莫名发笑,气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十九亲王看到木忆荣对瑞草溢于言表的喜欢,也是忍不住暗暗吐槽木忆荣变化得令他感到十分陌生,都快不认识了。
也许,是他始终未能发现木忆荣真正的本来面目,而这个刚来没多久的女亭长瑞草,刚好点中了木忆荣的穴道儿,令他隐藏在深处的本来面目,一点点儿的展露出来。
十九亲王以扇遮面,轻轻咳嗽一声,提醒木忆荣注意场合,这里可不是与人眉目传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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