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的并不是现在,而是以后。”
话语间,夏泓面色凝重,仿佛很快他的这些担忧将会在今日过后逐一应验。有趣的是,同一时刻,夏晖也在光阖院的曜阁军机处,表达了与她的父亲一样的看法。
只不过,夏晖是在对廉牧说着自己对霜剑的执念,并借机维护宗室利益。而夏泓则是对着柳溯讨论着宗室在夙国的未来。最终,夏晖让廉牧看清了她的立场,以及霜剑与宗室渐渐趋向步伐一致的现实,而柳溯则意识到夏泓想要延续宗室的辉煌,而并非夙国的未来。
夏晖与夏泓都没有说实话,
可是廉牧与柳溯皆已看穿。
相比之下,廉牧与柳溯更希望夙国能够有个更好的未来,而并非宗室。这也是韩彬和夏泓不理解柳溯的地方,尽管每次柳溯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片刻的沉默后,柳溯与夏泓淡淡道: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给宗室子弟打造特制的剑甲,并留有一定的破绽。待云凡兵败归来,顺势向他发难。”夏泓补充道,“当然,我所说的发难并非真的找他麻烦,而是希望他作出解释,为何伤亡最多的竟是宗室子弟。”
柳溯:“这个做法,无异于将所有宗室出身的霜剑,推往刀山火海。一旦被人识破,我们柳氏一族将成为整个夙国与宗室的千古罪人。”
夏泓:“但是这样做,既可以削弱韩彬在霜剑的势力,同时也等于送了云凡一个顺水人情。”
“看似一石二鸟,其实又是一场豪赌。”
“任何事情,皆有利弊得失,不是吗。”
“你就不怕,云凡在流云城战败,成为整个夙国亡国的诱因吗?”柳溯严肃道,却见夏泓笑了笑:“我只相信,夙国有柳氏在一天,必不可能步入亡国的境地。”
“夏泓啊,你实在是太高看我柳溯了。”话语间,柳溯转而与夏泓谈论起了韩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找我以前,一定先接触过韩彬。对吧?”
夏泓笑而不言。
“从你刚刚所说的那些来看,韩彬的一些想法甚至做法,应该与你所想的一致。”柳溯淡淡道,“不过,为何最后还是选择来找我。”
夏泓赔笑:“如今的韩彬,想要将宗室的力量私有化。他的这个想法很危险。这无异于是在窃取我们为宗室所做的共同努力之果实,只为满足他韩氏的一己私欲。所以,我希望柳兄能够及时出手制止。毕竟比起韩彬,整个夙国宗室还是更听柳兄的话。”
柳溯:“你们当时都聊了些什么。”
夏泓:“也没说什么,也就聊了些对于云凡的看法,以及关于宗室在夙国的未来。韩彬的性格你了解,随便夸他几句,基本上你想知道的他都会告诉你。”
柳溯:“你有试探过他。”
夏泓:“算是,不全是。”
柳溯:“你也有试探我。”
夏泓:“柳兄为何认为?”
柳溯的目光转向了阁外的漫天飞雪。
他没有回答夏泓的这一问,而是转而言道:“如果今天我拒绝了你的提议。接下来,你会怎么做?选择跟韩彬合作吗。”
夏泓听罢,嘴角的笑容瞬间凝滞。
柳溯也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真实的答案。
沉默,继续良久的沉默。
时间不知在此间又过去多久。
最后,夏泓有些不甘心的看着柳溯,并缓缓地说道:“我会尊重柳兄所做的每一个决定。”
柳溯笑了笑,“然后呢。”
夏泓叹息道:“自此不再多说一句。”
话音落下时,柳溯敬了夏泓一杯茶。
“今天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好好考虑。但是,流云城一战,不仅事关宗室未来,更关乎着我们夙国的未来。至于你对于韩彬的顾虑,我会想办法解决。所以,还有别的事情吗?”
柳溯问夏泓,夏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叹息道:“该说的,基本已经都说完了。没有别的事情了。”
“那就先这样吧。”
话语间,柳溯缓缓起身。
夏泓见状,面露难堪之色。
柳溯见状,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与夏泓缓缓道:“坐的久了,难免有些腰酸背痛。所以想起来动一动。要不,你陪我去外面转转?”
夏泓赔笑,心想柳溯这是在对自己下逐客令吗。未等夏泓细想,柳溯顺手拉起夏泓,便外走去,并感慨道:“二十多年了,我记得上次明月城下着这么大的雪时,北漠恰逢「十侯之叛」。”
夏泓愣了一下,小声问道,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柳兄这是又在想念云晗了吗。”
柳溯答非所问:“是如果那年她没有去北漠,或许如今将会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该来的,躲不掉,这就是宿命。”
夏泓感慨道,却在谈笑间忘了柳溯从来不信宿命,并且这一生都在与宿命相抗衡。至于夏泓的这句感慨,柳溯听完也就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远处,柳风尘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中年人,不知在聊些什么。他想要靠近,可是却又怕失了礼数,继而打扰到父亲与世伯叙旧。事实上,刚刚柳溯与内的交谈,当时守在门外的柳风尘,基本上都听见了。
对于夏泓的提议,柳风尘自然很是反对并认为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好在最后,柳溯没有听信夏泓的那番话。毕竟一旦东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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