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廉牧拆开密封,逐字逐句的阅读起上面的内容,而林苒则在这时不知与柳风尘似语什么,令柳风尘咧起嘴角,笑而不言。
陆未闻的眼中,柳溯手中的黑子迟迟没有落下。他轻抿一口杯中茶水:“也不知廉牧在看见那些铁证之后,会作何感想。”
柳溯:“料想他不会完全理解宗室的良苦用心,但至少会明白其实宗室一直以来,其实并不是他所臆想的那般。”
陆未闻:“可以说昨日的闹剧,算是宗室最终在给他善后。”
柳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陆未闻:“他会领宗主的情吗?”
柳溯:“不会,但至少会拎清。”
陆未闻:“不知,在宗主的眼里,廉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柳溯:“他永远能够及时的看清楚形势,但是却也永远做不出对的事情。简而言之,八个字便可对他进行定论。”
陆未闻:“哪八个字。”
柳溯:“心怀家国,为政庸才。”
话语间,柳溯落下手中黑子。
此时的棋盘上,黑子暂优势于白子。
曜阁八层军机处,望着那些关于鹿呦的如山铁证,廉牧陷入了最为良久的沉默,蒹葭也在看完这些之后将部分情报与古依娜共享。却听柳风尘淡淡的问道:“所以,现在该抓谁,又该放谁,廉大统领清楚了吗?”
廉牧听罢,迟疑片刻,赶忙与柳风尘躬身作揖赔以不是。随后,林苒从廉牧的手中拿走了那些证据,并在廉牧的耳边小声道:“你所做的一切宗室都看在眼里。如今大敌当前,遂不与你计较,希望自今日起,廉大统领永远别忘记,自己也是宗室的一员这件事。”
未等廉牧回应,却听柳风尘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突然敬向一头雾水的古依娜:“忘了与将军自我介绍。在下柳风尘,柳氏长子。今日来时,家父曾托我转告古依娜将军,即日起飒部与赤焱武士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夙国宗室定会竭力相助。如今西霁千雷国入侵在即,国中动荡未平,正处存亡之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假如先前宗室有什么怠慢或是得罪的地方,还望将军不计前嫌,及时指出。”
“能得宗室允诺,何愁大事不成。”古依娜听罢,遂以东洲华族的礼仪躬身揖手道。对于宗室的这一突然态度转变,古依娜有些没有回过神。她不知道夙国的宗室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只好先客套着。
柳风尘回以揖手:“客气。”
“这杯酒我敬柳公子!”古依娜拿起桌上酒杯,与柳风尘一齐,满饮而尽。
这杯酒,虽然让古依娜和夙国宗室之间的距离稍稍拉近了些许,但是却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化解古依娜对于宗室的不理解与警惕。不过,通过柳风尘的态度,古依娜大致了解到了夙国的宗室此刻的关注点究竟在哪里。
柳风尘与廉牧擦肩准备离去的时候,不忘与廉牧道:“有了这些证据,明光铠的平反,只是时间问题。先前,我答应的事情,今已经兑现,希望今日过后你我依然还是朋友,同时也顺便提醒廉大统领,别忘了不久前曾答应在下的那件事。”
廉牧:“这些事你早就知道是吗?”
柳风尘:“前面我就说了,你所做的一切,都逃不过宗室的眼睛。”
廉牧:“宗室到底在我的身边安插了多少耳目?”
柳风尘似笑非笑,拍了拍廉牧肩膀:“柳氏永远是夙国的柳氏。只要我柳氏执掌宗室话语权一天,就绝对不会看着夙国江河日下而置之不理。”
话语间,林苒举起酒杯,敬向此刻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蒹葭:“这段时间都在忙鹿呦的案子,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为你荣升霜剑亲卫司指挥使庆功,今日这杯我先干为敬!”
原本有些出神的蒹葭,随即举起最后的那杯酒与林苒一饮而尽。二人对饮间,却听柳风尘与众人道:“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诸位慢慢聊,风尘暂且先行一步,毕竟我那苦命的弟弟此刻还在冰牢里受苦,等着我搭救。”
廉牧突然问道:“需要我带路吗?”
柳风尘挥手:“不必,那里我熟。”
柳溯再次手执黑子的时候,陆未闻的目光已被棋盘上的棋局所吸引。事实上,他的思绪并不在这张棋盘的黑白纵横之间,而是飘远于在此刻的光阖院曜阁八层。
却听柳溯提醒道:“下棋的时候要专心,不然怎么输的你都不知道。”
陆未闻微微一笑:“其实,眼下棋盘上的胜负,对于晚辈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柳溯笑道:“这么说,棋盘外的胜负,已经在你的心中尽数了然?”
陆未闻揖手与柳溯:“承蒙宗主抬爱,夙国复兴有望。”
柳溯笑道:“这个你得感谢廉牧,而不是谢我。没有他的误打误撞,又怎会有如今的皆大欢喜。”
陆未闻:“此为天意。”
柳溯笑:“天意人定。”
话语间,黑子落下。
棋盘间的搏杀,黑子胜出。
陆未闻听罢,于沉思间颇有感触,遂再次举杯敬与柳溯,并恭敬道:“今日宗主教诲,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柳溯挥袖,示意免了。
随后柳府的下人在他的鼓掌间呈上佳肴美味。沧桑的眼眸于此间转而凝望于庭院外的天幕之上。原本正在思量这盘棋为何落败的陆未闻,随即也顺着柳溯的目光,转眼于远方天幕。
鹅毛般的大雪,不知从何时起铺天盖地。朔风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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