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懿眉头一皱,瞬间明白了岳非言的用意:“你的意思是,栖凤阁有帝都世家在渗透?”
岳非言:“岳某来方伯府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若是真泄露了消息,相信大人查起来也很方便。不过为了一切周全,待会请将岳某轰出方伯府,这样岳某也好编些说辞蒙混。”
梁懿:“岳老板以身为饵,忠肝义胆!”
岳非言:“自岳某入驻景光城以来,不少世家大族皆与我交好,但我从未表态。现在,相信他们很快便会知道,其实是我在暗中挑动鹤戾阁与栖凤阁之间的仇恨。”
梁懿:“届时,自有人来拉拢。”
岳非言:“待到那时,我与方伯大人里应外合,何愁帝都政治不清明?”
梁懿心领神会,举起酒樽敬于岳非言:“这杯酒,孤敬岳老板!”
岳非言欣然满饮酒樽中的「白鹭清酒」。
这时,窗外「影之花」的香味再次随风涌动,并于无意间沁入岳非言的心中。当岳非言放下酒杯的时候,却看见已死透的蛛心,竟活生生站在梁懿的身后,哀怨的看着自己。
他以为自己喝醉了,遂产生了幻觉,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结果当岳非言再次寻她时,蛛心的魅影恰如同酒醉后的一场幻梦,随渐渐远去的夜色,消散了风里。
此时的梁懿,及时察觉到了岳非言的异样,料想「影之花」的魅惑效果应是已经生效,遂似笑非笑地又敬了岳非言一杯。对酌间,清晨的第一缕光穿过「忆梦阁」的天窗,落在二人面前的这张棋盘上。
待满杯皆饮尽,「白鹭清酒」空壶,梁懿的思绪再次回落到棋局中的纵横捭阖。似已半醉的岳非言见状,放下手中的酒杯与梁懿感慨:“一眨眼,这盘棋间的胜负竟已博到天明,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温柔的晨光,不经意间映于梁懿的白发上,似是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他伸出纤细如女子的手夹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上,然后抬眼与岳非言目光相触:“不要急,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东霁帝都,景府。
十月六的这一夜,无论是对于王渺舟还是司徒钟情,亦或是景府的管家而言,都是相当的漫长。原本跟管家说去去就回的景轩,到了清晨才回来。
寒风里,管家站了一宿。
好在最后景轩活着回来了。
在十月七日的清晨,被凰羽甲胄以官用的马车送回来的。管家也不敢多问什么,但是能被栖凤阁以这样的规格送回,相比今夜景轩亦或是光风禁卫与他们之间存在的误会,差不多也该了解了。
此时的王渺舟正在给司徒钟情抹药。换做以往,王渺舟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一想到司徒钟情毕竟是因为他才受了伤,所以王渺舟总得为司徒钟情做点什么。
此前,景府的医者已经给司徒钟情看过伤势,其实他的伤也就看起来很严重,只要抹上景府特制的药酒。过几天就又可以生龙活虎。
归来的景轩,在从管家那里得知王渺舟与司徒钟情还没睡,赶紧找到了他们。结果,王渺舟给司徒钟情抹药的那一幕恰好被景轩撞上。
景轩:“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渺舟与司徒钟情异口同声:“别误会!”景轩听罢笑了笑,也没当真,遂同二人讲述起今夜发生在升龙街道的事情以及后面他在栖凤阁的见闻。
王渺舟:“云凡现在还活着吗?”
景轩:“那是自然!”
王渺舟:“你去的太晚了!”
景轩:“当时天降火雨行路难。”
司徒钟情:“那现在云少主去了哪?”
景轩:“离开鹤戾阁前,我便吩咐众明光铠,若是找到云凡就带他出帝都,然后直接回夙国。”
王渺舟与司徒钟情听罢眉头一皱:“那我们咋办?”
景轩:“经过昨夜的混战,帝都近日必定戒严。有两千光风禁卫穿回明光铠在此前离开,很快便会有人找我麻烦,我需要你们留在这里帮我。”
王渺舟与司徒钟情面面相觑:
“怎么帮?”
这时,一缕晨光落入景轩的鬓发眉眼,为这个男人镀上一层淡淡金辉。或许是一夜未眠的结果,致使景轩的面色在渐显憔悴的同时,眼底也深藏着几分不为常人所轻易察觉的忧虑:“乱世的序幕已经正式拉开,很快二位自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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