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只留下了我和辰逸两人,接过他递来的水,我一饮而尽。
“慢点,别呛着。”辰逸一手拥着我,一手取过杯子后便一直握着我受伤的手,我注意到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原本我是做过心理准备的,我或许会直接死过去,然后被孙仲景他们刨坑埋进土里,被动地结束我这短暂的一生,但那时我想来已没有意识了,一切自然都已与我无关。
然而当我又睁开眼时看到辰逸时,我突然觉得,活着本是一件很快乐的事,而若还能看到爱人,那快乐又会多很多了。
我望着他,笑:“我从没见你哭过。”
“自大哥去后,我不曾再落泪过。”辰逸的怀抱紧了几分,“可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是啊,我清醒了,手怪疼的。”我道,“辰逸,死也是很疼的,你又不是没有死里逃生过,你还要殉情。”
“然儿,你可知你昏睡的那几天,端王请旨撤销了我和曦月郡主的婚约,还将血灵芝送了回来。”辰逸苦笑道,“我那时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你却出事了。”
“我原本还抱着希望,两位前辈的医术那样高超,而且付老怎么可能让他的爱徒可当付老前辈和古老前辈都对我旁敲侧击,说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当真觉得……此生无所恋。”最后这几句话,辰逸说的极为艰难。
“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怕我是在做梦,怕梦醒,你还是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丢下我一个人。”
我望着他,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柔荑细细描摹着他的眉眼:“做梦?”
瞥到缕缕红色又从他耳根漫上,我狡黠一笑,向他的耳垂凑近了几分,“巧得很,我睡着的时候也做了个梦,你猜我是梦见了谁才醒过来的?”
他这次察觉得极快,一把轻按住我的肩,止了我继续动作下去,无奈笑道:“然儿……我总觉得,你是在考验我的定力。”
我故作无辜:“谁说的,还有你别这样按着我嘛,我解毒时可是把当年四肢的伤口重新割开了一遍,虽然我睡了七天,口子还没愈合啊。”
辰逸顿时慌了神,忙松开我道:“抱歉,我可是弄疼你了?”
下一秒,终于钻了个空子的我飞速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
辰逸:“……”
我笑个不住:“怎样,现在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了吧?”
辰逸哭笑不得:“这些日子,我这颗心真是先坠到地狱,又突然被拉上来重见天日了。”
我努力支起身子,这才觉得之前解毒割出的伤口比空手接白刃还疼,辰逸早注意到我额头上的冷汗,收了笑容道:“小心,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有些泄气:“知道了,我只是饿了。”
“稍晚些我便去买你最爱吃的点心。”辰逸见我手上胳膊上俱缠着绷带,心中就是一痛:“你说要我陪你赌一把,可你不该拿自己的命做赌注,然儿,我赌不起的。”
“下次不会了,死里逃生,我吓怕了。”我忙蹭蹭他的肩。
“罢了,你就是摸准了我的脾气。”辰逸叹了口气,“这次不是跟你开玩笑,说实话,伤口疼吗?”
“疼,你亲亲就不疼了。”
“得寸进尺。”辰逸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作势要起身,“不是饿了么?我给你买点心去。”
“我说真的。”我冲他眨了眨眼,还点了点自己的脸,可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便真的出门去了。
“算了,你又不是大夫,亲我一下也没有用,受伤了总是会疼的。”我嘀咕道,又赶忙提高声音道,“对了对了,今天换换口味吧,我想吃荷湫堂的鲜肉酥饼!”
“放心,你爱吃什么我还不清楚。”辰逸带着喜悦的声音传回门里,我仿佛可以看到他脸上如释重负的笑意。
算算他已经走出大门了,辛夷又为我打了来了水简单的洗漱清洁一番,我方小心翼翼的下床想去看看阿楚,脚一沾地却是钻心的痛直冲脑门,连迈开步子都做不到,只能乖乖缩回床上。
待痛感略微缓和些后,我将右手扣上自己的手腕号脉,发觉化功散余毒已经清了,然而十多年前四肢经脉的伤口重新破开非同小可,虽然有师父师叔和擅长接筋续脉的古夫人在,也无法缓解疼痛。
我阖上双眸,辰逸在时,我心下过于兴奋,加上大梦方醒时,身体的感觉还不灵敏,因而还能若无其事的与他说笑几句。如今我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卧房内,这才觉得身子委实还虚的很。
而外头不知怎地就吵嚷起来,尤其响亮的是孙仲景的声音。
“小王爷,不是小的非不给您面子,实在是我们这如今两个大病初愈的重伤员,慌乱不堪的,也怕冒犯到您啊。”
“殿下,您若寻冰然是有紧要的事,可先告知于我,待她精神好些我自会为您转达。”说话的是辛夷。
“你们两个莫要狡辩,沈冰然既然托病不见,本王就亲自去请!”
接着就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古慎夫妇着急忙慌的劝告:“殿下,沈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您这般于礼不合啊!”
我刚想提高声音让外面的大家都住手,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了,我转脸看了看那身着华服的青年男人,了然一笑。
李括,李肃和苏映雪的长子。
李肃要我解曦月郡主体内的百里毒霜,而我又与她不睦,他定然会想到叫辰逸来做说客,但我恰于此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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