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殿,周遭的墙壁之上挂满了鬼面獠牙的面具,夜明珠的冷光幽幽的打照在上面,让人不觉阴森诡异。
视线往石阶上移,九尺高台之上,一张软榻赫然眼前,榻身上雕刻着无数张鬼面,软榻之后的墙壁之上凿了无数的暗格,暗格之中皆放着一个漆红色的木箱。
拉回视线,沈清柚忍不住打了的一个寒噤,这渊水阁阁主的喜好真是别致,整得跟十八层地狱似的恐怖悚人。
不过月景喻这厮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而且从方才门外走到这大殿,便是一路无人,简直诡异至极。
心下迟凝,不等大脑反应过来,话已经问出了口。
月景喻偏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衫,他忽然轻笑道:“叶姑娘以为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月景喻如今的模样怪怪的,仿似一只野兽没入了黑暗,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獠牙。
她下意识的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神情防备的道:“阁下不会是想从渊水阁阁主这里知晓什么秘密,由此将我作为交换吧?”
其实他真是该佩服她的想象力,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她说对了一半。
月景喻笑而不语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明明盛满了笑意,却又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凉。
沈清柚眉头微皱,眸光四下扫了一眼,这里唯一的出路便是大门,一会要是情况不对,她就跑。
正想着,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却是将她从虚空之中拉了回来。
“恭迎阁主回来。”
沈清柚看了从殿门外走进来的男子,男子一袭黑衣,满头的银发,那张脸……嘶……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张脸就像被火灼烧过一般,看不清了本来的面目,皮皱巴巴的叠在一起,简直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惊悚万分。
不过这个男子说恭迎阁主回来,这里除了她,便剩下月景喻了,难道说月景喻就是渊水阁阁主?
顶着女子迟凝的眸光,月景喻似乎轻笑了一声,旋即只见他脚尖轻点,一个凌空,转眼间便坐到了那张鬼面软榻之上。
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姿态慵懒的斜支着头,懒洋洋的道:“如叶姑娘所见,在下正是渊水阁阁主。”
沈清柚:“……”
月景喻这厮竟然是渊水阁阁主,而且他之前一直唤她萧世子妃,如今忽然改了口,难不成他知晓了她乃是八字全阴之人?
这个想法让她惊骇了一下,不过仅是片刻便转瞬即逝,渊水阁纵晓天下事,月景喻身为渊水阁阁主倒是不足为之惊讶的。
“阁主这么费尽心思,不知有何目的。”
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沈清柚可没天真到还能逃出生天,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道。
反正最坏的结果横竖一个死字,与其死的不明不白,倒不如死的明白。
不过她也不由不感叹,她这是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
纵然前世她跟月景喻有些情分,可如今她的身份是叶小七,而并非沈清柚。
“叶姑娘很快就会知晓了。”月景喻容色含笑的道。
旋即看向了沈清柚身后的男子,眸光一下冷沉了下来。
“鬼奴,带叶姑娘下去歇息。”
黑衣男子微微颔首,便走到了沈清柚的跟前:“叶姑娘请。”
沈清柚忽然觉得此刻她很是看懂月景喻这厮,这厮以前看似大大咧咧的皮痒欠揍,可如今的模样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的月景喻与阎罗王无异,浑身充斥着骇人的杀意。
不,也或许是她从未了解过他。
她深深的看了月景喻一眼,旋即转身随那唤做鬼奴的男子离去。
不管怎么样,只要还活着,就有无限生的机会。
她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月景喻眸光冗长晦暗的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旋即起身朝内阁走去。
逼?的空间内,白烟萦绕,翻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水晶棺中的女子身形有些瘦弱,若非太瘦,就这女子的五官来看,也绝对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修长的手轻温柔的拂过女子的面容,月景喻神色微动,嘴角渐渐漾起了一抹浅笑。
清柚,再次见面,你会是什么神情呢?是否如当初一般呢?
萧府,竹院。
云峥觉得自从世子妃不见了之后,这竹院就像笼罩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云,与这房檐上厚重的白雪比起来,还要压抑几分。
里屋,各有风华的两人相对而坐,前者一袭白衣,出尘绝世,犹如明月般清逸。
后者一袭黑色华服,矜贵清冷,俊美的面容之上似笼罩一层万古不化的寒冰。
偌大的房间在二人的气势之下,显得逼疚压抑不止。
顾南浔将斟好的热茶推到了萧成钰的跟前。
萧成钰的眼睑之下一片青黑,古井无波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看样子很久没有休息过了,他淡扫了一眼对面的人,却迟迟未动那盏茶:“有消息了吗?”
那日夜劫天牢,那牢中的人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
能瞒过所有人偷天换日的人物想来不简单,只是在她的身边,他从未发现有这等人物的存在。
这一次实在是诡异且棘手。
顾南浔神色微暗,旋即摇了摇头。
穆瑶之变是本次最大的起因,但若非他当初的一时之念,或许不会如此。
这便是因果罢了。
里屋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血液中似有什么东西暴动着,蛰伏在体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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