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广漠“哦”了一声,不由分说地抓过陈志的杯子,又满上。
陈志苦笑,一边劝着,一边说:“那你知道多少,你该明白,现在我们警方对这些事很关注,如果你不说清楚,也不能算是立功表现。”
“有用的……”陈志砸吧一口,吞下一半白的,脸红的发烫:“没多少,但是……有些事,我该交代,您听好。”
柴广漠点点头。
陈志这头倒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他说了件怪事。
“我一回去,就有脸色看了。”陈志咽下一口苦酒,把玩起空杯子,脸上的颜色不比酒味好看。“您先别喂酒了,我来一趟不容易。”
柴广漠给他端了盆花生米,摇摇头:“他们是不是发现你有问题?”
陈志沉默了片刻,说:“哥,这事儿我恐怕干不来。”
“为什么?”柴广漠给陈志满上一杯酒。
“事情有点复杂。”陈志咽下一大口,唉声叹气地说。“就说今天,我能出来已经不容易。”
“我那天刚回去,他们——我是说组织里的几个,都变了样。”陈志啐了一口说:“我起初甚至都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今天能出来,已经不容易。”
陈志又重复了一遍,端详着酒杯,唉声叹气地愁红了两腮,说:“今晚有一个饭局,我喝了已经不少了,您就别劝了——我总觉得,上头在怀疑我。”
“暴露?”柴广漠沉吟片刻,说:“你给我细说说。”
“是这样。”陈志点头:“那天从你们那回去——组织里暗设在这村子的人不多,大体都是李哥在负责,我主要是上传下效,也就是个办事员的级别,上头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能闻着味儿已经算不错,更不可能跟我商量。”
柴广漠点点头,不吭声。
“那天我回去,他们首先态度就让我诧异了。”陈志说:“平日里呼来喝去我都习惯了,可那天,我一回当时聚集的公寓里,我敲了门,李哥给开的门。”
“你是说,你们负责的头儿给你开门?”柴广漠的眉头一皱。
“你晓得我的意思了!”陈志有些亢奋:“当时我也吓一跳,心想李哥这又是什么心血来潮?拘谨又不安。谁知道后面的更劲爆。”
“不着急,你慢慢讲。”柴广漠点了一盘毛豆,送到陈志手边。
陈志点点头。
“当晚时间不早,已经过半夜。往常这个时候李哥已经睡了,结果像是等着我似的,我一回去,他给我开门不说,我见他还十分客气,你敢信么?”
柴广漠自然认得李哥,但要说他待人和气,与人和善,那就是笑话了。
“的确有点儿反常。”
“有点儿?”陈志说得激动起来,亢奋地灌下一整杯酒,整个脸红的像是发了烫的灯泡,手舞足蹈尚嫌不足够,站起来说:“那你是不了解他。平日里对我们——尤其是我这种半吊子出身的——不瞒您说了,我是半路出家。”
“半路出家?”柴广漠发觉他越说越来劲,赶忙劝他坐下,让他小点声。陈志也点着头,手里捧起一摞花生米,放在嘴里磕得是津津有味。
“就是一贯不在道上混——我是邻村的,虽然平时也没什么正经营生,但毕竟还是个良民——要不是他们作恶惯了,我会替他们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柴广漠笑了笑:“你立了功,我们自然会替你多说几句好话,你大可不必表忠心。”
陈志却摇头:“不不不,您误会,我这不是表忠心——有些话压在肚子里太久了,憋闷!”
他又吞下一大口浓酒,打了一个气味冲天的酒嗝:“所以他们顶看不起我这样半路出家的主儿,所以平时呼来喝去惯了——我也是没什么本事,不敢跟他们忤逆造反,说什么是什么,忍一口气也就是了。”
“看来你对他们意见不小。”柴广漠点点头。
“那可不?”陈志两颗眼珠瞪得滚圆:“就那天,他们让我去调查村里两个条.子——我是说两位警官,调查两位的事儿。人都不乐意去,谁不知道临城的警察一个个武勇得很。”
“少恭维我们。”柴广漠打断他说。
“得嘞!”陈志笑了笑:“总之我当时心里犯怵,誰乐意去谁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不用猜。”柴广漠笑了:“要不是你来,也没有今天这一出。”
陈志哭丧着脸,连连点头:“可说不是呢?当时李哥问了一圈,好几个瘪三都跟哑巴了似的一句话没有,我恨不能骂一句瘪了的气球都比你们硬。”
“结果不用提,李哥点名让我去调查。我哪会啊?”陈志拍拍手。
柴广漠仔细打量陈志——这家伙顶着一副混血的皮囊,但是窝囊事做的倒不少,随口问:“你是哪国的混血?”
“嗨。”陈志耸耸肩:“我都不知道。有人说我是半维吾尔族——说什么混血,拿来唬人的,这村子封闭,这招管用。”
“所以你替他们查到什么没有?”柴广漠问。
陈志缩了缩脖子,打量似的瞥了柴广漠一眼,似乎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你不用顾虑,有什么话,只管说就好了。”柴广漠也自斟自饮了一杯:“以这杯作证。”
他一口灌下,陈志喊了一声“好”。
“是那样……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这么个理儿对不?”陈志吞下一口唾沫:“要我直接去公寓里查,我不敢,就只能四处打听——后来我就听说,两位警官在村子里没少管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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