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受伤看不见的时候,再怎么惊惶害怕,都死命撑着,只有你来了,我才敢痛快地哭出来。”黎静珊果然把他的所想说了出来。
她抬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眼中水光粼粼:“那就是我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只对自己最亲密的人展示的一面。”
阮明羽长叹一声,搂紧了她,嘴唇轻柔地落在她头顶,“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那样哭泣。我保证!”
黎静珊嗯了一声,埋头在他的胸口,听着稳定而有力的心跳,心里也觉得无比安稳。
马车在一处饭庄前停了下来。如今黎静珊已经习惯阮明羽带她吃遍京城的各大酒楼饭庄,顺带了解些掌故逸闻,因此也不多问,只笑吟吟地下了车,由门前知客领着进了雅间。
“姊姊,你们怎么才来啊!”
黎静玦坐在末座,正无聊的剥着花生,见了他们,欢喜的一跃而起迎了出来。黎静珊也惊喜的伸出手去,本想摸摸黎静玦的脑袋,却因为他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而作罢,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像又长高了。”
她惊喜地回头看了眼阮明羽,阮少爷笑道,“就知道你们姐弟俩一忙起来都是六亲不认的。终于都放假了,你们总能坐下来一起好好吃餐饭了。”
黎静珊想起自己这半年来,确实没能与弟弟见上几次面,愧疚的看了看黎静玦。黎静玦却丝毫不觉,大呼小叫道,“就是呀,好容易等到你们来了,快上菜开饭吧,我等得都前胸贴后背了!”
阮明羽笑着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吩咐店里伙计上菜。
黎静珊又问了几句黎静玦的功课。黎静玦笑道,“姊姊尽管放心,经史子集,策论通辩都难不倒我。几次考试,我都排在前十,先生亦常夸赞我的观点新颖,文辞明丽,是可造之材。”
“贫嘴。”黎静珊责道,眼角却全是笑意,“学业最忌焦躁,你这态度就不端正。”
黎静玦吐了吐舌头,用一块鱼肉塞住自己的嘴。
阮明羽向黎静玦斜过身子,小声道,“收敛点,你姐凶起来,可是连我都训的。”
黎静玦凑近阮明羽,也小声应道,“家有河东狮,望兄珍重。”
阮明羽爆发一阵大笑。黎静珊横了那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眼,也忍不住笑。
酒过三巡,阮明羽见黎静珊已经放下筷子,也停了筷,方说起正事。
“上次在司珍坊看过他们的设计之后,元老阁又开了两次会,终于说动他们,同意调整竞宝阁首饰的设计风格,以迎合重新定位的官宦士绅之家的市场。”
阮明羽见黎静珊点头,苦笑一声,“只是至于该怎么设计,那帮老的工匠都说不出来。少不得还得靠你们这批在天巧堂培训的学员挑起大梁。”
黎静玦从蟹子豆腐羹里抬起头来,“嘿,官宦人家喜欢什么样的设计,问我呀!”
阮明羽拿起手边一颗花生丢了过去,“嘿,设计首饰又不是写策论文章,你懂什么?”
黎静玦抄手接住了那颗花生,悠哉剥开放进嘴里,“因为我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啊。”
他见阮明羽和黎静珊都坐直了看他,得意笑道,“上次我姐来找我,不是说让我平时在书院里佩着你们竞宝阁的玉佩压襟之类,权做宣传吗。果真有同学看着好的,问起我来。”
“那些佩金戴玉的,多是官宦子弟,与他们聊的多了,他们大致的品味喜好,也能琢磨出一些来。”
黎静玦举起腰间的一块玉佩,“总的来说,喜素雅不喜艳俗,图案也追求意境多于寓意。比如这块竹报平安,就因为竹子的笔法萧疏清远,很有画竹名家郑石停的意味,而深受那些官家子弟的喜好。”
阮明羽瞥了黎静珊一眼。黎静珊只关注着弟弟的话,没有察觉,问道:“对于材质,他们可有什么特别喜好吗?”
阮明羽挑起一边眉毛。黎静玦也没注意到,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这个倒没有。只要不是红玉,其他质地的玉器都不挑。”
黎静珊明白了,也满意的喝了口茶,又叹道,“要是书院里也有女弟子就好了。你帮姊姊在看看女眷的妆容首饰。”
黎静玦口中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就是有女弟子我也不能老盯着人家看啊,别人当我在觊觎什么呢!再说,女子的妆容,我又不会看。”
阮明羽和黎静珊齐齐笑了起来。阮明羽笑道,“你若是想看,以后有官家的应酬,我带你去就是了。”
三人愉快地用了饭,阮明羽着人送黎静玦回国子监,自己和黎静珊上了马车。
“你是何时让阿玦为咱们店里的玉佩作宣传的?”阮明羽偏着脑袋问道。
黎静珊一惊,以为阮明羽怨他私自做主,忙道:“我想着国子监里世家官宦子弟多,这也是条侧面打通关系的路子,又不费什么事,就跟常三掌柜商量。据说阿玦还拉了几个单子呢……”
阮明羽笑着搂过她,“我又没怪你,你急什么。你这脑瓜子啊……有时我都想,让你去学手艺是不是错了,当时就该听洪掌柜的,让你做市面售卖才对。”
黎静珊摇头,“我喜欢学手艺。我享受一件物品在自己手下诞生的过程。”
她想起在穿越过来前现代,虽然她人缘不错,比起与人打交道,她还是更喜欢在实验室里与矿石机器相对。典型的工科人的性格,她想。
“嗯,知道。”阮少爷的吻如轻柔的羽毛,落在她的发端鬓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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