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打了几轮儿,牌桌上众人的打法锦秋也看明白了,太后让着春乔,想让她赢一回,周劭则让着自己。
锦秋因让着牌,自然回回都输了。以至于初时一双眼恨不得粘在牌面上的太后到后头也乏了,时不时抿一口茶醒醒神,还唠上了家常,“春乔,听闻你父亲近日迷上了斗蛐蛐?”
“父亲您还不知道么?闲的。”
……
然而再大的天威也只能让顾笙输到第六局,再输下去岂不让太后觉着自己是软骨头,好拿捏?也是该让她醒醒神了。
“五文钱,”林春乔只剩下三张牌,她掀眼皮子瞧了锦秋一眼。
“九文钱,”锦秋回看向她。
林春乔已抽出一半的“九文钱”又插了回去,面色微愕。太后的瞌睡也跑了,望向锦秋时那双耷拉着的眼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反倒是周劭露出了笑意。
林春乔紧紧捏着手里的牌,这一下没大过去,她就输定了。
接着便是锦秋一个人将手里剩下的五张牌一个劲儿出完了,太后的牌面不大好,愣是没堵住。
于是这一局,锦秋终于打完了所有的牌,末了还微微一笑向太后蹲了个身,道:“谢太后娘娘相让。”
太后将手上的五张牌往桌上一撂,食指根那指环上镶嵌的丹珠色红如血,戳人的眼。
“宋大丫头这是留了后手呢,将哀家都骗过了!”
“是太后娘娘您让着臣女,臣女才侥幸赢了。”
“母后……”周劭端起桌案上的白玉圆杯,呈上去。太后却是拨开周劭的手,淡淡望向锦秋道:“听闻你父亲时常告假,是身子不好么?”
“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利,现下大好了,”锦秋仍蹲着身,垂头望着金砖地面。这金砖并非真金,而是是苏州御窑烧制的细料方砖,因质地密实,敲之作金石之声而得名。
“既然他身子不好,便该多静养才是,翰林院下头人多得是呢,也该提携提携后辈了,”太后笑得凤眸微眯,眼尾几丝细纹像把小扇子。
锦秋望着那慈祥的笑脸,脑子里却嗡的一声,立即垂下脑袋,一声儿不敢言语了。她没成想这太后能小心眼到这份上,就为着一局叶子牌便要拿宋运开刀。
“母后,儿臣前些日子便去探望过宋学士,他身子康健得很,且学识不俗,翰林院能与他相提并论的只怕也没有几个,”周劭一面说一面又端起茶杯呈上去,道:“母后您喝口茶,润润嗓子。”
一旁的春乔也觉出不对,可她却顺着太后的话道:“姑母,要说翰林院里有才干的,我倒是知道一个。”
“哦?”太后望向春乔。
周劭一记眼风扫过春乔,将手里的白玉圆杯再呈过去,直递到太后手边,道:“母后请用茶,这翰林院的事儿,儿臣倒是知道一些,不如儿臣来说给母后听罢?”
连着两回呛她这个母后,看来周劭当真对这姑娘喜欢得紧呐!
太后瞥了一眼锦秋的两腿,见她那撒花裙面微微颤抖着,这才悠悠抬手道:“起罢。”
“谢太后娘娘,”锦秋缓缓站直了身子,膝盖连着小腿肚子一片酸软。
“坐罢。”
锦秋坐回原位。
“牧之,你随哀家过来,”太后撑着扶手缓缓起身,周劭忙上前托住太后的手肘,与她一同往后殿走,途中回过头望了锦秋一眼,示意她安心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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