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粗犷之声:“听说这回是长公主出面帮的陆璇,我就说她和平川县主关系非浅吧,说起来他也真是有本事,前脚刚失了凶王殿下,后脚便又有了长公主的庇护。”
某墙头草:“谁说不是呢?一面勾引着凶王,一面又欺骗着年少无知的县主殿下,她还真是男女通吃,也不知道皇室之人怎么都喜欢护着她这样一个小白脸。”
某懒散之声:“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小白脸怎么了,牺牲点色相便什么都有了,哪里是你我这种粗人能学得来的?”
真是越说越过分了,甚至将陆璇说成了与那些风尘之人毫无分别的人,陈微之站在一旁听着简直忍无可忍,瞬间便从后面冲了出来。
“尔等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又在殿试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我朝官吏,如今却如此有悖为官之德,私下诋毁同僚,莫不是非要本官以户部法纪惩处方才能够得到教训吗?”
按照陈微之这话的意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几个人私下诋毁同僚了。
见几个人的闲言碎语竟被陈微之抓住,他们瞬间便收敛起来。
陈微之这才进行了一次郑重其事的集体教育:“为官之人须心如明镜方能明察秋毫,尔等心思不纯、时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绝非是为官之本。”
“陈郎中教训的是,下官等人日后必定严于律己,绝不再行有悖官德之事。”三人朝着陈微之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这才放人离开。
直到此刻,陈微之积攒了满肚子的怒火,这才像是被发泄了出去,似乎还连同了方才被陆璇惹怒的那些。
他这才觉察到有哪里不对劲:“我方才说了他们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不是那家伙对我说的话吗?”
陈微之简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方才那些人在背后议论陆璇的话,分明都是他刚刚指着她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说给她听的,怎么到了别人口中就变成了有悖官德呢?
这边陆璇着急忙慌地弥补着这两日落下的公务,想要靠在户部的政绩来向陈微之证明自己并非是如他所说的那般依仗权势之人。
另一边的陆清濛却已然迫不及待地为铲除庶支之事做起了打算。
她乃是一介平民,想要铲除庶支这么多年的根基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想来陆习陇所做的缺德事也并不少,只要能找到些证据扣他一个罪名,除掉他想来并非难事。
至于庶支的几个子嗣——
陆娇娇,对陆清濛威胁最大的一个,只要她到昶王面前谗言几句,以勾引皇子的罪名将其杖毙自然轻而易举。
其实原本挡住陆清濛去路的便只有陆娇娇一个,她大可以不必大费周章地帮着陆璇对付庶支其他人。
可庶支别的不好,同气连枝这一点倒是比嫡支做的还要好,若是陆娇娇在陆清濛这儿出了什么闪失,恐怕余下的任何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故此,与其留着不知何时便会妨碍到自己的顾虑,倒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再说回到嫡支那些个子嗣,撇去陆娇娇不说,其余几个除了因在殿试上陷害陆璇而被取消殿试资格的纨绔子,便都是些眼里只有胭脂水粉的女儿家。
这些人便与陆习陇的几位妻妾一样,只要没了他这个顶梁柱,自然溃不成军。
一锅端或许不易,但各个击破也未尝不可,反正陆清濛有的是耐心陪他们耗下去,便慢慢玩儿上一玩儿,也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道理陆清濛自幼便从陆璇的书册上看过,眼下对付庶支自然是该以陆习陇为首要的牺牲品。
陆习陇对嫡支所做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有悖律法,只是无奈每一条都是罪不至死,加之崔氏胆小懦弱、一直不敢报官,便放任至此。
眼下要打听清楚陆习陇的罪证,恐怕还是崔氏最为了解,念此,陆清濛二话不说便朝着崔氏房中过去。
这些年来陆家嫡庶之争最大的受害者其实就是崔氏,于她而言,早一日除掉陆习陇,便能早一日摆脱担惊受怕的日子。
故而铲除陆习陇的计划倒也不必刻意避讳着崔氏,见她问明自己的来意,陆清濛也便直言不讳:
“清濛承蒙姨母与兄长照拂,一直想要做些事情来回报这份恩情,如今兄长有意铲除庶支,清濛自当献上一份绵薄之力。”
有人愿意帮助陆璇分忧,崔氏自然乐意见得,可此人偏偏是柔弱如柳的陆清濛,便也大可不必。
犹豫了片刻,想来这毕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直接回绝总归是不太人道的,崔氏这才婉转开口:
“阿璇身为陆家嫡长子,清正门风乃是她分内之事,你一个女儿家还是莫要跟着犯险了,若有个三长两短……”
崔氏有意拒绝,陆清濛却执意插手,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又坚定道:
“我知道姨母是担心我的安危,可如今兄长政务繁忙,我身为陆家的一份子,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的身上吧。”
“这……”崔氏犹豫,陆清濛所言不无道理,陆璇这些日子确实时常忙的不见人影。
况且陆璇是否真的是什么嫡长子、这些担子究竟是否她分内之事,崔氏心中明镜一般。
思虑良久,崔氏终于还是心生动摇,随即叹了口气:“你有这份心意姨母已然足够欣慰了,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又能有何办法对抗陆习陇那只老狐狸呢?”
这崔氏可就小看陆清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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