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沈念到家附近的平价汗蒸澡堂子,一顿蒸煮可算觉得把自己洗干净了。
沈唯上贵城美院动画设计系大一,说赶个作业不回来了,要不这脸上的伤她可没得解释。
沈念捂着几个煮鸡蛋,喝着大麦茶,开始回忆自己这二十三岁活了别人五六十年的坎坷人生。
她父母的恋爱带了那么点浪漫,妈妈是县城出来的美术艺术生,上大学军训遇见教官的父亲,又是同乡谈起了恋爱,她毕业分配回县城当了美术教师,一路顺顺利利直到他娶她。
父亲是农民的儿子,没啥背景志在戎装,几经努力提干去了安城军属后勤部,一步步升职到管燃料资源供应。
父母多年分隔两地,在她十二岁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结果母亲再准备调到安城的那个假期,为了救学生不幸去世了。
那之后,他们的命运急转直下,弟弟小沈念五岁,患先天性心脏病,身体不好辗转在各个好心的亲友家。
父亲当时仅有能力接她到身边上学,她在大院里也开始了跟容毓的不打不相识的路。
又是五年后,沈念十八岁,父亲为了给弟弟筹备做手术的钱,贪污受贿各种事情堆积到一起爆发,进了监狱。父亲托人见了她最后一面,当时让她速速离开,按他的安排行事,半年以后父亲畏罪自杀。
她用父亲安排的钱带弟弟做了手术,隐藏直今。
沈念想,她可算结束苟且偷生,开始新生活,孰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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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被手机铃声吵醒,睁开眼被窗户外的阳光刺得又闭上了,缓缓才接起电话,才发现睡到中午一点。
对方是某派出所的值班人员,说是接到一位容先生财产丢失报案,需要她去配合调查。
沈念蹙着眉头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就去,确实容毓的东西可贵着呢,就昨天那块表,相当于普通人家的一套房!
当天很快就做了笔录,沈念简洁的说了过程,容毓并没出现,值班人员说,这几天可能还需要面见,随时电联请配合云云。
沈念不知容小爷发啥神经,更不会主动要他电话怼他,她有自知之明,远离权贵。
她思前想后,打电话跟w酒吧辞工,雷哥多少有点遗憾。沈念会看眼色,业绩维持第三名不张扬,收小费也不炫,知道什么时候该给头门回扣。
当周四沈念第四次准备去派出所时,她有点按耐不住火气了!
这个该死容毓,第一次调查,第二次让她去又说发现表丢了,第三次说表找到了钱包不见,第四次说那晚被沈念袭击……
要命的是每次他还不露脸,沈念一顿瞎跑,无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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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双手环胸站在光影斑驳的大树下,看向迈着大长腿悠悠哉哉,表情清冷疏离的容毓,从派出所走出来,刚才工作人员说让双方当事人自行调解。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六年前的安城,那个动荡让人焦躁的夏天的傍晚,她一脸决然,跟他说,我们分手吧!
直到头顶前方被遮住光亮,沈念才缓过神来,扬起笑脸淡然道:“你好,容先生!”
容毓单手插兜,总算有点表情施舍却是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不好!”
沈念压制住想暴打他一顿打的冲动,当然只是想想,现在容毓这气势身段一看就是练家子,正常情况下她会被秒k。
“讲道理,怎么和解?”沈念深吸一口气用手扶额,内心国骂,继续笑脸相迎。
容毓不紧不慢往旁边走了两步,坐到派出所对面小公园的木椅上,双腿叠加,掏出一根烟点燃,那张脸有种魔力,让沈念一怔。
他冲着她吐出几个烟圈不徐不疾道:“沈念你不像你,又还像你。”
“我大三,师院美术专业,除了笨点,没什么不一样,”沈念琢磨他的意思,自个先交待现状?
容毓眼角眉梢轻挑,鄙视的哼了声,沈念知道他是觉得她一个二十三的人早该毕业,还混学校!
“因为免学费上的师院,对穷人来说很友好!”沈念不以为然耸耸肩,曾经她志在贵城美院,不是师院不好,对于热爱画画想当终身职业的人来说,那是她的梦。
晚上两年,那是家里出事儿,她辗转异乡带着沈唯又做手术又兼职挣钱的,而且美院太烧钱,她能让沈唯圆梦,她已经知足了。
容毓把烟捻灭,抿着唇似有似无的笑了下:“综合格斗大赛第一被你砍晕,起码让我消了气,再说!”
沈念无意识的摸摸肚皮,午饭没来得及吃就被迫营业来了,现在这都晚饭的点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一转:“先请你吃饭,慢慢解气。”
容毓点了下头跟在她后面,沈念往前了一阵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没开车吗?”
容毓不着痕迹轻轻甩开手里,把玩着的沈念的长发辫尾。
沈念年少的时候,怎么也留不起来长发,她嫌麻烦总一头短发。
这到有了耐心,头发有大腿根那么长,编了个麻花辫垂在身后,容毓心里嘀咕一阵,闷声道:“没开,怕喝醉丢了心……”
沈念哦了一声,说了句等我几分钟,小跑到前面一家饮品店,买了两大杯酸梅汤,递给容毓一杯,佯装什么没听见。
是呢,那句轻叹,把她无坚不摧的心撬开个口子。
让沈念本打算迈向肯爷爷吃快餐,搪塞他一顿的步伐,转向了深巷中心里排的上号的美食烤鱼店了。
对她来说除了多破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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