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说得如此难听。”
赵宴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慢悠悠开口道:“枉你还是个读书人,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就是生存之道。”
“好一个生存之道!”张殿春愤怒地呸了一口韩景泉,“你要是有种,就让你的人与我一起拿下这群乱军!你要是没种,就给我滚回城去,若是激怒了我……”
“激怒了你如何?”韩景泉笑问,“你就状告到韩童山那里,将我赶出绿巾军?”
“你以为我不会?”
“你不能!”
韩景泉话音未落,手中长枪用力一扔,直直地朝地上的张殿春刺去,张殿春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红缨枪急速飞来,一时间竟浑身发冷无法动弹。
“噗嗤”一声,长枪直直插入了张殿春的喉咙,溅起一小股鲜血。
张殿春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眼底是歇斯底里的不甘。
一片哗然!
张殿春带来的人见他死了,一个个愣在原地,十里亭四周一片诡异的安静。
韩景泉驾马上前,来到张殿春带来的绿巾军前面,面朝绿巾军,高声喊道:“诸位兄弟,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弓箭所对准之人是谁?”
不待众人回答,他又继续指了指赵宴,道:“那是当今八王爷之子,赵宴赵世子!”
又指了指怀玉。
“那是已故顾将军之女,大佑起义第一人,云都顾怀玉。”
韩景泉介绍完,冷然扫视了一圈被唬住、渐渐放下武器的众人,抬高了声音:“诸位觉得,以诸位的本领,今日能抓得住他们二人吗?即便侥幸捉住了二人,待寻雁楼以及顾家军的大军赶到,诸位又有几成把握活命?”
“张殿春打着绿巾军的旗号横行安庆、鱼肉百姓,短短一月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其卑劣手段令人不齿、其滔天罪行罄竹难书!今日我杀了他,是他死有余辜!”
“而诸位......”
韩景泉一声长叹之后,才带着悲凉之音,缓缓说道:“我知道诸位都是和我韩景泉一样,在无边战乱之中失去亲人,失去田地、失去家园,实在是走投无路才走上反叛之路的人。我知道诸位对张殿春之所作所为同样不耻,更知道诸位是听命于他,才为虎作伥,助长了张殿春的嚣张气焰。”
“兄弟们,我们绿巾军的本意,绿巾军的初心是替天行道。而如今,大家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替天行道吗?若继续走张殿春的后路,那我们绿巾军和曾经那些贪官污吏,乡绅恶霸又有什么区别?”
韩景泉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慨然,面前的绿巾军一个个回忆起了自己在战乱之中死去的亲人,一个个悄悄抬手拭泪。
“韩二哥,你说得没错。可如今你杀了张军师,大哥一定会怪罪的,到时候只怕......”一个矮小男人出声道。
韩景泉笑了笑:“大哥他往日只是受了张殿春的蒙蔽,若我们告知实情,大哥他一定会想明白的。这件事兄弟们不用操心,若信得过你韩二哥,这事就交给我韩景泉,我保证任何处罚都罚不到大家头上。”
韩景泉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叫起来:
“好,我听韩二哥的!”
“对!韩二哥,我们听你的。”
“我早看不过张殿春的所作所为了,今日他死在韩二哥手下,真是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
一场剑拔弩张的对战就在张殿春的死以及韩景泉的一番话之下悄然落下帷幕,甚至连该上场的人都没上完。
若阿韩在此,一定会十分惊讶与韩景泉的能言善辩,昨日晚间在与文先生的言谈之间,虽然能看得出他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却不似今日这般滔滔不绝。
韩景泉见大家皆欢呼着张殿春的死,自让手下的人将整顿大军,打道回城。
自己则朝赵宴和怀玉走来,给赵宴行了一个大礼,恭恭敬敬地道:“在下韩景泉,见过赵世子。”
赵宴笑着抬手扶起对方:“韩先生方才一番阔论,有理有据,令人心服。”
“世子谬赞,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韩景泉说着,邀请赵宴道,“世子远道而来,请允在下做东,请世子进城歇息。”
“也好。”
赵宴应了,朝裴令则招手道:“不过现下我有一点小事要先处理,待处理完毕,必登门拜访。倒是有个粘人的小外甥,还得烦劳先生帮忙照顾一二,”
韩景泉朝裴令则看去,见是个比赵宴小不了多少的少年郎,眼目含情,一脸不情愿地开口:“宴舅舅,你这是要把我交给其他人?”
“眼下只有韩先生那里才有热水给你洗澡,你去是不去?”
“去去去!”
裴令则立刻贱兮兮地朝韩景泉笑道:“韩叔叔,咱们走!”
韩景泉一头雾水。
什么时候,自己多了个侄子?
赵宴笑着对韩景泉解释:“这位是寻雁楼楼主裴继安的侄子,裴家人。”
噢!
竟是裴家人,难怪这一身的气度。
韩景泉也笑盈盈地回应着裴令则:“小公子好性情。”
“韩叔叔也很亲切。”
一旁的阿魏嘴角一抽,这个时候,只要能给阿则提供洗澡水的人,恐怕都是“很亲切”的人吧......
听闻赵宴还有事情要处理,韩景泉也不再强求,只带了裴令则并几个负责裴令则安危的亲卫回了城。
“韩叔叔,你府上有很多鲜花吗?”
“额。”
韩景泉一噎,这漂亮小公子问这个干嘛?
他平常只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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