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谁再来为她擦干眼泪?
“樊郎,樊郎...你还在吗...”
“喂,那个瞎子,到你了。跟我们走!”
樊弃收回思绪,他缓缓起身,整理衣束,双手摸索着拿起身旁的拐杖。它们苦苦支撑着对方,显得那么卑微。
门突然开了,樊弃清楚的感受到拐杖下意识的颤抖,它在害怕,它受不了外面的世界。
可他要出去,必须出去。
他的手,保持着原来的本能,与这拐杖相依为命。他顿在门口,随着那声长长的叹息,那手上暴起的青筋,拐杖突然倒下了。
震耳欲聋,猝不及防。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失去了以往的重心。但是那背影,却屹立不倒....
他走的那样平稳,没什么能禁锢住他。铁锁与地面激烈的斗争,最终以一声不甘的嘶吼,结束了生命。它努力想唤醒,这间屋子里所有失意的灵魂。他不是为自己而走的。
他知道,黎明来了。
他站在门前,那样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只属于他的炙热。一切都好似回到从前,回到他日思夜想的心魔深处。
阳光粗鲁的推走独自苏醒的月,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手心被召唤,慢慢的降临这个世间。他头也不回的,重重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木门再一次被关紧,里面是散发不掉的黑暗。而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根拐杖失去了自我,痛苦的被现实吞没。它的影子,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敲响了这座无声的坟地。
他就拿命,赌这一把。
我猛然惊醒,双眼都只浑浊成一片雾色。窗外有阳光倾泻,它倚在床帘旁边,照出我未曾见过的世界,那样华贵,那样金碧辉煌,那样刺眼...好像有光,但是它华而不实的,散漫的掠过我们这些可有可无的人,我恍惚觉得樊郎刚走,所以才这般冷。
这世界的温度,都不愿分给我一分罢。
我蜷缩在被窝里,盲目的想抓住谁的手取暖。我像一个疯子,祈求谁来救赎。或许是神没空听我无病呻吟的祈祷,所以才让我老老实实的受完这辈子的苦,再等下辈子来换。
我开始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是傻,我不懂,我等不及,我手足无措,我反反复复的出现在别人的梦里,为何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我想,我不傻。
或许我只是睡着了。
世界是醒的,只有我还在梦里罢。
孙云着急的拧干毛巾,淅沥的冷水顺着她的手心滑落在她的衣裙上,溅起一朵朵肆意的梅花,它们不断的盛开,然后向外蔓延,从我的眼底,蔓延到这个虚伪的世界尽头。
额间是没有知觉的冰凉,我的身体沉重的倒下了,但我的意识还清醒着,饱受着这没来由的痛苦。我只能睁着无神的双眼,定定的看向窗外。我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如此迷恋,如此向往,那个陌生的、纷扰的、残破不堪的世界?
只是因为,梦吗?
我看着云姐姐,她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在我的意识里,然后逐渐模糊,逐渐远去,我想喊住她,像往常一样扑到她的怀里,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可是,现在的我,只能这样看着她,从日出到日落,从生到死......
这场病,是诅咒的开端。
我麻木的的接受时光无情的离去,它们走的那样快,身后跟着愁眉苦脸的灵魂。我明白,时间不会怜悯任何一个人。云姐姐趴在我的身边,她紧紧的抱住我,那瘦弱的肩膀抖动着,佯装着坚强。
我多想,走进她的梦里,也紧紧的抱住她。
今夜的梦,是一场黑色的无声的木偶戏。我在同一个路口不断奔跑,不断地前进,又不断的后退。直到我的双脚在流血,我的手臂像铁一样抬不起来,可我还在倔强的跑着。
我突然懂了,这场戏里,我就是那个主角。
我不是我。
我慢慢的看清了,我不断地跑,然后甩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他们追不上我,只能倒在路中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无情的,无能为力的背影。
原来是我。
都是我的错。
我说不出口,我说不出口......
后来,我放弃了。我还是在跑,原地的跑。我没有办法停下,就像我没有目的的奔跑。我的人生,交叉在这一场场梦里,开始偏离我原本拥有的一切。
我在梦里跑了千万里,醒来还是在床上。
我颤抖的感知自己的身体,她浑身冰凉,像一张被墨水侵犯过无数次的废纸,上面劣迹斑斑,惹人生厌。
我心急如焚,双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胡乱舞着。伴着阳光的空气显得异常浑浊,它们从我身边溜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的失败。
我翻了身,沉重的摔在地上。
被褥并没有减缓我的疼痛,我清楚地听见皮肤传来真实的痛觉。它们像一条条诛杀令,直冲我脑门袭来。我轻微的扭动身体,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挪动到床沿边,努力想靠近她。
我乞求手的帮助,它扬起因为我的失误而被石子划破的身体,乘着窗外早已肆虐的阳光,横冲直撞的,小心翼翼的划过她的额间,又胆战心惊的停在空中,不知所措。
她熟睡着。
那样真实。
只是这短短的距离,我耗尽了力气。我歪着头,仔细地端详着这张安静的面孔。她还在,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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