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祸水吃的差不多后,祁瑨命人将东西撤下去。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睇了他一眼,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祁瑨自然无有不应。
不过在姜祸水自发挽上他的手臂时,祁瑨忍不住打量了几眼,总觉得她今日的情绪有些奇怪。
两人的容貌无疑都是万里挑一的,尤其是昨日那场盛大的婚礼让京城中不少人至今回味,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这对璧人携手出现在街上,因此两人一路上收到了不少注目。
祁瑨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提议道:“我们买个面具戴上?”
姜祸水用看穿一切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拒绝道:“你想戴的话就自己戴着吧。”
瘟疫好不容易过去,之前用面纱裹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能肆无忌惮地走在街上呼吸新鲜空气,她才不想戴面具呢。
祁瑨嘴角耷拉了一下。
姜祸水忍不住笑出声,余光见他趁着她转头时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行人,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舜华哥哥怎么这么小气啊,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晚晚,”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姜祸水一听到这两个字,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冒出昨夜这人压着她折腾时一声声呢喃着这两个字的声音和画面,耳朵一热,噤了声。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不满,“我是你的夫君。”
姜祸水弯唇,半分迟疑也没有,脆生生地叫他:“夫君!”
祁瑨一噎,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身边几个成群结队提着菜篮子的大婶走过去,说话声音大而不自知,嗓门大得隔着两条街都能听到。
“我今儿个买菜的时候,听卖鱼的王大婶说,之前失踪的和熹公主被找回来了!”
“你今天才知道呀?我昨天就听说了,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竟然被扔到离这里十万八千里的水头村去了。”
“听说圣上派去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猪圈里和畜生抢东西吃呢。说起来也是她活该,肯定是她平日里太嚣张跋扈,总欺负咱们老百姓,正义的大侠看不过去了,出手帮咱们教训她呢。”
“说得对,别看黄榜上悬赏一千两银子,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就算换成一千两金子我也不会出卖大侠!”
“嘘,小声点,不要脑袋了。”
姜祸水笑着瞧了祁瑨,调侃道:“大侠,感不感动呀?”
祁瑨面不改色地微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娘子在说什么,为夫听不懂。”
她也不戳穿。
——
两人逛累了,找了家酒楼吃午饭。
吃饭前,姜祸水突然道:“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早就注意到他目光一直在打量她了,偏偏等了一路他都没开口。
祁瑨动了动唇。
姜祸水直勾勾盯着他,“别告诉我你没有话要说。”
祁瑨与她对视片刻,无声叹了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血玉扳指。
姜祸水下意识低头,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那枚玉扳指后,了然地将挂在脖颈上的红线取下来。
“因为这个?”
见她如此坦然干脆,祁瑨便直接点头,“嗯。”
随即陷入沉思。
她见到这个和她的一模一样的玉扳指,似乎并不惊讶……
又是一片沉默。
祁瑨看了她一眼,还是开口问道:“这个玉扳指……你从哪里得来的?”
既然上辈子祁瑨特意让在因元寺碰见的道士把这个玉扳指交给她,就说明这个玉扳指不普通。
姜祸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祁瑨解释自己会有这个扳指。
她迟疑了片刻,抬眸看他,“如果我说这是你送给我的,你相信吗?”
祁瑨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她。
透过他的目光,姜祸水仿佛读懂了他眼中的意味。
也是。这么匪夷所思的话,换作她她也不会信的。
如果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换做其他人,姜祸水恐怕只撂下一句“爱信不信”就甩袖离开了。
但祁瑨不一样。
她知道祁瑨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也知道他对她的说辞将信将疑。
姜祸水不希望与他生出嫌隙,可人死而复生,还牵扯到了上辈子的纠葛,这些事情不是一般人会接受的。
她叹了口气。
“祁瑨,你相信已经死去的人会重获新生吗?”
四目相对,祁瑨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不同寻常的认真和紧张。
到了嘴边的话突然硬生生拐了个弯,祁瑨将她放在桌上的手握在手中,温声道:“我信你。”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相信。
掌心的温度给了姜祸水莫大的勇气,她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与夏濯有过情感的纠葛?”
祁瑨目光一凝。
“这都是发生在上辈子的事情……”
姜祸水尽量用简练的语言向祁瑨叙述上辈子的事情,饶是这样,也断断续续说了几个时辰。
临近傍晚,窗外天幕是瑰丽的霞云。
祁瑨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听着这一段属于姜祸水的、与他所知晓的全然陌生的人生轨迹,听着她说自己嫁给夏濯,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筹谋,听她说自己在深宫之中受尽委屈,听她说亲人朋友因她而死她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一直到最后,她鲜活的生命也断送在了那个男人手中。
祁瑨垂着眸,叫姜祸水看不见他眼底冷然的杀意。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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