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祸水回到姜府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腰被锢得太久了有些疼,腿也有些使不上劲,嘴被啃得又疼又肿。
去到祁瑨府上的时候是正午,回姜府的时候却已经是傍晚了。
纵然人前装得像喜怒不形于色的笑面虎,到底是个少年人,温香软玉按捺不住情动,奈何经验贫乏,姜祸水数次想占据主导地位,引导他放慢节奏,祁瑨却反而扣住她的手,将她按得更紧,完全不听她的话,仅凭一腔本能发了狠得亲她。
仿佛在发泄着某种情绪。
姜祸水只当他在为刚确定感情就要无定期分别而感到不舍,挣扎无果,只能由着他。
殊不知此时刚刚恢复冷静的祁瑨心情复杂。
他自诩掌握了姜祸水和夏濯的一举一动,将夏濯的面目直白地袒露在姜祸水的面前,原本信誓旦旦地认为,夏濯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姜祸水对夏濯生出了别样的情愫,而他全然没有察觉?
回想起面对夏濯时姜祸水那一瞬间的震惊和瑟缩,祁瑨心头仿佛在电石火花间闪过了某种猜测,但转瞬即逝,快得来不及捕捉。
祁瑨抿着唇,心绪难以平静。
眼前浮现起方才少女伏在他怀中被他亲得浑身发软,眼尾发红,一双媚眼毫无威慑力地瞪着他的模样,祁瑨喉间滚动了几下,吁了口气,情不自禁哂笑出声。
……
姜祸水一只脚刚刚踏入府门,兜头便被一块布给罩住了。
她刚想反击,便听到了泷儿的声音,于是放弃了挣扎,任由丫鬟们将她蒙着脑袋带入房中。
她身上的衣服全都被剥了下来,连同罩着她的那块布,全都被扔进了火盆中烧的一干二净。
姜府众人无一例外,每当外出回府,必然要将身上的衣物尽数烧尽,避免不留心粘上了瘟疫带入府中,染给别人。
这是李氏提出的主意。
随后的日子,但凡出门,无论男女,每个人都会戴着面纱蒙着脸,有些人还会用布包裹着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
姜祸水足不出户,每隔一段时间也能听到下人从外头带来的消息。
听说有了左相千金的帮助,瘟疫的扩散得到了极大程度的缓解。
听说七皇子出面劝说安抚城外的流民,还自掏腰包给他们发放粮食,让他们都不再焦虑,急于进京。
听说最早感染瘟疫的百姓都死了,其中包括誉王殿下,还有他的侧妃姜韵宜,誉州如今人心涣散,朝廷不得不派出官员前往主导大局。
听说在朝中无人愿意站出来的时候,重伤未愈的七皇子一马当先,愿意前往誉州安抚民心。
听说当今皇后娘娘在收到誉王薨逝的消息后彻底崩溃,成日跑到南丰帝的面前哭闹,被谴回殿后便谩骂不止。
听说……
姜祸水托着下巴看着外头逐渐消融的落雪,消化着这短短几十天内发生的事情。
忽然听到外头有动静,姜祸水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自从分家之后,姜府便锁上了府门,不再见客了,乍然听到从外头传来的动静,她有些好奇。
见到姜凌的第一眼,姜祸水险些没认出来。
比起分别时,姜凌瘦了很多,从前的便服如今穿在身上看起来有些宽大了,两颊凹陷下去,胡子拉渣,发髻也梳理得十分随意。
他浑浊的目光在触及到姜祸水之后,突然精神了起来,怒目圆睁,仿佛要喷火似的,猛地朝她冲过来。
下人们不知道该不该拦,犹犹豫豫地看着。
他手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姜祸水闪身避开了。
面对他气势汹汹的模样,姜祸水感到不悦。
然而她责问的话尚未出口,姜凌却率先开口了。
“姜祸水!你好生狠毒!”
对于叔父恶人先告状的态度,姜祸水不怒反笑,抬眸看着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姜凌咬牙切齿,“前两日,子昂死了!你敢说你毫不知情?!”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姜祸水回想起之前被打断的思绪。
听说姜子昂没有熬过去,死在了寒冷的冬夜。
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是她害姜子昂染上这瘟疫的吗?
“他死了与我何干?”
姜子昂是他唯一的儿子,因为他的儿子死了,所以就跑来找她泄愤?
这是什么道理。
“我去找了孟溪云很多次,想求她去给子昂治病,但每次都见不到她的面。”
姜祸水心想,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面了。
姜凌话锋一转,“我听说,在她请旨进隔离区前,你们见过一面。”
“所以你觉得,是我提前告诉她,不要给姜子昂治病?”
姜祸水似笑非笑地接过话。
只觉离谱。
“难道不是吗?”姜凌反问。
她这个叔叔,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姜祸水眼含讥诮,“您太看得起姜子昂了,他值得我放在心上,特意向阿荨交待一番?”
她如果想取他性命,不知道有多少机会摆在面前,哪里需要绕那么大一个弯?
不过处于极度愤怒中的姜凌显然是听不进去的。
见她羞辱他死去的儿子,姜凌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原本挺姜倾城和林氏说是姜祸水害死了子昂,他还不敢置信,想着毕竟是堂姊弟,应该不至于做到这一步。
如今现实就摆在眼前。
他被一连贬了几级的官,成了朝中笑柄,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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