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平日对你们太过纵容了还是你们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过?所以你们才一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眉毛一顿一舒,谢瑶光的语气里斟了丝丝笑意。
谢瑶光语气和缓,让人觉得眼下她并没有责问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然而往往是这样的语气却反倒更让人觉得不安。
纤细的手指屈指敲在乌木几上,一下下的直叫人心神不定。
“是属下们越权擅专,还请主上责罚。”朱雀等人再度叩首沉声道。
谢瑶光闻言嘴角噙着一抹冷意,目光严厉地扫过朱雀等人,冷声斥道:“你们即是我的属下便该听从我吩咐。我如何不知道你们也是在为我考虑,可哪怕这几日事物一直堆积着你们也万不能代我处理。你们应当清楚这些每日传来的书卷上有多少重要的东西,稍有纰漏便是大错!”敛眸长叹一声道:“算了你们起来吧。”
“多谢小姐。”
“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去追究,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但是如果再有下次,无论是谁都请自行离去。我要的是能够服从我命令,领会我的意思。完全不需要我浪费一点精力时间去管理的左膀右臂。”谢瑶光拢袖而立珠瞳滑到眼角,莞尔沉声道。
到底都是跟随自己许久的左膀右臂,平日里就为着自己的事情尽心尽力。此次也更是因为担心自己身体撑不下去,才同意了韦玄的提议。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罚自然也是不可能罚的。
“喏。”
韦玄啜饮一口茶水继而缓慢放下茶盏,笑嘻嘻地看着谢瑶光道:“小姐您这火可算是发完了。那是不是可以让我这个老头子给你诊诊脉了?”
谢瑶光斜睨了韦玄一眼,微笑着把手伸出来。韦玄见此十分满意拉过谢瑶光的手替她诊起脉来,不一会韦玄神色就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韦老如何了。”见韦玄如此,谢瑶光扬眼疑惑而问。
“久病成医,小姐您应当清楚如今您的身子是个什么情况。老头子我斗胆劝小姐一句您的身子已经不适合长此以往的劳神劳心,否则怕是难以……”韦玄欲言又止的看着谢瑶光目光中有一丝惋惜,斟酌再三后喟叹一声,“墨神医也应当同你说过……你这身体本就是再同上天借命。迟早会有要你偿还的一天。”
话落耳际谢瑶光沉下首盯着自己一双手发起来。是啊久病成医,除了三哥和他师父以及韦老以外,自己恐怕算得上是最了解自己身体状况的人了。
与其说自己这是病倒不如说是毒,当年顾家覆灭之日,祖父与历帝不知密谈了什么,才能让厉帝对她网开一面。对于厉帝而言一届孤女他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倒不如成全了祖父还能留个好明说,自然也就答应了祖父的条件。
只是祖父如何也没有想到苏清临和祁无因的人竟然会对顾家最后的血脉穷追不舍,若非有顾家暗卫护着,她怕是早已死在了逃亡路上。可惜的是那时即便有人一路拼死护着,她还是中了一种来自异域的寒毒,为了逃避如同跗骨之蛆的杀手逃至洛阳城外的时候,只剩下卓靖的父亲一人留在她身边。而在他们眼前的路只剩一条水流湍急的洛水。卓靖的父亲思量再三后抱着她毅然决然地跳入洛水。
当时正值冬季,洛水冰冷刺骨。再加上卓靖的父亲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而她一届孤女又如何能够活下来?所以那些杀手料定他们活不下来自然没有再去追杀。
所幸的是他们赌对了,上天不亡她甚至还给了条生路。
卓靖的父亲撑着最后一口气抱着她漂浮在洛水之上,最终爬上了岸倒在了谢家的马车前面。而后的她因为在洛水在漂浮了太久再加上又中了寒毒身子骨便再也没有好过。
她记得谢三的师父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说了句年寿难永,恐活不过十五。不过现在她还不是好好活到了双十吗?
“小姐……”韦玄见谢瑶光神思恍惚忍不住出言提醒。
“韦老,我知道这条路凶险无比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可是你要我如何放手?”谢瑶光敛了惘惘的情绪抬眸轻笑一声道:“还有如今这家大业大的,我又如何能闲的下来。你看看这才偷懒几日便堆积了这么多事物等着我去处理。”
韦玄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清楚自己多说无益。倒不如好生看着她,能拖几年是几年。思及此处,韦玄也不多留开了方子吩咐朱雀他们要记得提醒谢瑶光按时服药。
待韦玄走后谢瑶光换了个姿势靠着椅子神色倦怠。祁无因居然回来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若非她醒了想起还有事物没有处理,恐怕寿王和她都不会想到祁无因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如今虽然说苏清临意图杀她与顾青芷是证据确凿,可却难以作为证据来诛杀苏清临。
只有苏清临私调南衙禁军又私授兵甲于大将才能至他于死地,两罪相加已无退路。但是谢瑶光还是担心祁无因突然回来会给这件事情带来转机。
早些时候得到的消息。寿宴当晚寿王就立刻派人就此事奏请厉帝,历帝听了寿王的人回禀后自然是怒不可遏当即下令抓拿苏清临入狱。
谢瑶光也没有想到寿王的动作会这么快,不过以寿王以往的性子确实也不奇怪。苏清临可是太子最大的靠山,没了苏清临太子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但是谢瑶光最想不明白的还是苏清临是如何能够通知到祁无因的,思及此处谢瑶光眸中掠过一丝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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