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檀似得珠瞳游移到眼角,眼里沉了几分笑意,面上算计意味十足。
叶临宸目露凝肃瞧向谢瑶光。
她话说得分明。同样也是在告知自己另一件事情,迷楼不过是一个幌子她真正要算计得是在付书谷供给谢家那批云锦上。
见叶临宸目中疑惑散去。谢瑶光面上露了浅浅笑意扶着朱雀的手施施然踏上马车,顺道吩咐卓靖等人牵匹马给叶临宸。一行人方才启行返回金陵城。
迷楼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一晚上才熄灭。付书谷得知消息的时候,从侍妾床上连滚带爬起来的,来不及汲鞋草草披了件外衫就急忙传唤府上师爷以及门客一起议事。
这在商量迷楼一事的他忽然听到管事来传报说是付家仓库突起大火先前织好的云锦连同那些个夏布都被燃烧的一干二净。
听到这个消息的付书谷怒火攻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猝然倒地,手脚抽搐不至。付家人见这个情况连忙安排人将付书谷抬上床又命人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谢瑶光得知付书谷病倒的消息时,轻嗤一声,又命卓靖以其他人的名义大肆在城中馈赠夏布于百姓。迷楼毁得一干二净不说而原本准备好用来揽财的夏布也遭了横祸,一时间付家算得上有苦难言。
同时又给叶临宸递了消息让他和夏辅去城外各家桑农和布坊间走访,查查布坊的账册一类的东西。
因着付家接连出事让帮少人起了异心。而那些签了死契的桑农原本因为上面有乡绅官府压着,谢瑶光派去的人用尽一切手段,他们也不敢多言只是零星吐露些不着边际的琐碎事。
夏辅心细借着开绸缎庄的名义和叶临宸商定好。二人一个去和农人套近乎,一个则借着查访为由查阅了账册以及田产。
不得不说付家以及金陵各处绸庄的账面和赋税上都做得十分干净,清楚。不过夏辅好歹也在户部度支的位置上呆了许久一眼就瞧出账册问题所在。
账册干净的已经超乎想象,越是干净越是表示有问题。他深知这个道理。
至于叶临宸这边他素来和善很快就和那些农人打成一片,几经探查后总算理清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农人开口吐露的笑意足以让他震惊,不过他也不声张只是暗自记下要点,又邀他们来驿馆寻他。
那些农人被压迫久了好容易看到一丝希望,纷纷赶到驿馆立书写明自己遭受付书谷以及付家迫害一事。这才三日叶临宸手中的书信就足有几十张,无一不是恳请二人严惩付书谷一事。
与夏辅商议一番后发现这些事情只是把问题锁在了赋税二字上。即便如今上书朝廷所得也可能只是厉帝派人来表面查查,动摇不到根本而付书谷也会将此事推脱的一干二净,辛苦一番还是不能达成自己的筹谋。
眼下看这桩桩件件事情颇为棘手。最终商议的结果是由夏辅出面督促人去查迷楼是因何故起火,来转移付书谷的视线好方便定王在暗中布划筹谋。
大雨滂沱无情从苍穹浇下,金陵城四周都是湿漉漉的,混着夏日的气息尤为烦闷。下着雨谢瑶光原本打算去鸡鸣寺逛逛的,也因着大雨的缘故不得不打消念头。
闲来无事又因付书谷暂且被她逼得焦头烂额,遂命朱雀在客栈廊下摆了书案研磨习字。
谢瑶光刚刚写完一篇兰亭序的时候,朱雀来通传说是定王来访。闻言搁笔起身亲自去门口迎接叶临宸。
迎了叶临宸入内又吩咐朱雀去准备糕点,二人于廊下对坐。廊外雨帘紧密砸在青瓦上似若珠落玉盘,十分嘈杂。亲自倒了一盏茶推到叶临宸面前,掀开翁盖醇厚茶香流淌在四周。
“殿下今日怎么来寻我了?”端起茶瓮吹散悠悠升起的白雾,须臾扬眼疑惑发问,“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想要我帮忙?”
“没事就不能来寻你么?”叶临宸抬首端详着面前笑意盈盈的面容,没由头脱口道了这句。
原本谢瑶光正捻着茶盖漫不经心地抚过杯沿,停到这话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继而搁下茶盏莞尔道:“当然不是。只是觉得奇怪罢了,殿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忙碌付书谷的事吗?”
“付书谷那边事情我同夏辅查的差不多了,唯独有一点。”叶临宸眼光深邃须臾沉眸,喟叹一句,“这桩桩件件事情都绕着赋税二字上,即便是上达天听也不能拔除付家。”
“看来殿下所获颇丰。拔除付家走付家账册当然什么查不出来,想必夏辅也看出来问题所在吧?”谢瑶光抬袖掩唇莞尔道。
叶临宸眼帘一掀,目光晦暗瞧了眸谢瑶光睇她少时,倾唇道:“确实如此。本想着抽空去农田上走走,看看能不能在得知一些有用信息。”
“雨停了我同殿下走一道吧?捉贼捉赃。”谢瑶光柔婉勾唇,面上浮了几分笑意。
云散雨歇时已经是晌午。二人用过膳方从客栈出发前往金陵城郊。早先前,谢瑶光遣朱雀雇了顶小轿,另外让卓靖选了四名好手一道而行。
因着刚下过雨,道路泥泞花了半柱香的时候才到城郊。烈阳方升已经有好几名农人在农田里耘田除草,叶临宸原是想上去询问情况的却被谢瑶光拉住,请他稍等一会。
这不还没一会就有一对飞骑至密林内奔出,不由分说直接将原本耘田的农人遣散开来,策马踏田将原本长势极好的秧苗踏的稀烂,甚至还高声呵斥让人那些农人赶紧滚回去喂蚕别在这里浪费功夫。
农人哪里肯依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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