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僵持着。
程清浅却知道白刑止的情况不可拖延。
她借着江怀殷的保护,手指微动,小心的运转着姐姐有限的精气,指尖的白色灵力慢慢结成小小的球状,微微起伏之间,渐渐化去自身的五行属性,变得越发透明。
稍一用力,透明小球立时变成数十根细长的针,扎向老虎头顶和脊柱两侧的要穴。
陆轻染惊呼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拔那些针。
可针都刺在极重要的穴位上,让他一时不敢乱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地瞪着程清浅。
程清浅的声音轻柔虚软:“若我要害他,不出手就是了,凭他的情况,根本等不到青吾过来。此刻针已扎在他身上,你就容我为他医治吧。”
陆轻染不知该不该信。
程清浅见他怔然,便不再理会,集中精力撵动那些针,最后素手一挥,那些针化作缕缕白色的光芒,没入老虎的身体。
陆轻染看着程清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戒备又感叹。
论起三界五道的医术,有谁能胜过程素程清浅?怕是青吾长老来了,也要恭恭敬敬地尊她一声祖师。
无关年龄,达者为师,青吾长老所习医术和所用方术,有大半都创自程清浅。尤其是眼下她使用的绝技,更是无人能及!
八荒神兽所修法术皆有五行属性,只有五行相同之人的灵力才可互通。
可程清浅愣是能化去自己灵力中的五行桎梏,以灵力注入要穴,滋养运化病人的内丹,便是两只脚都踏进鬼门关,只要一息尚存,也能生生给拽回来。
可是,自她归顺荀谶之后,恶事做尽,早与刑止势不两立。
就像荀谶,这些年来虽不能明目张胆地杀了白刑止,却是明里暗里地羞辱、为难,更是隔三差五便要寻个由头打伤白刑止。
这个女魔头为何要救刑止?
思虑间,白刑止的气息逐渐平稳,一张老虎脸上也渐渐浮现生机。
陆轻染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稍稍落下一点,却又无法真正安心。
程清浅治疗完毕,踉跄了一下,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显示这具身体已是极度虚弱。
身侧的江怀殷伸手扶住她,动作轻柔,目光却阴沉,像隐着惊雷、乌云密布的天空:“滚,让她回来。”
那声音如同一道利剑,划破陆轻染轰鸣的耳朵,直插入他的大脑。
瞧这憎恨的语气!看来这狐妖不是冲着程清浅来的。
心下略安。
可其他问题仍然无解。
陆轻染向来没耐心思考这些,从前都是白刑止分析推理,做好部署,他等着执行时,装淡定、装运筹帷幄就好。
可现在白刑止受了重伤,凭他自己,就是打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这狐妖与他们立场一致,暂时应该没什么大碍。还是等白刑止醒来,再做打算。
定了定神,陆轻染也看向程清浅。
他出生略晚,虽听过程氏姐妹的大名,却是没有见过真人的。
待他学成本事,投入拨云之战时,程未晞已阵亡,程清浅常驻青羌野,从未亲自踏足战场。
可陆轻染对面前这个面孔是十分熟悉的。
自程未晞战死沙场,程清浅自尽而亡后,畴华山便莫名其妙出现了人间献祭的新娘。
无人知道她们是如何突破结界来到八荒,也无人知道人间为何会进行献祭。
可陆轻染直觉认为这一切都是荀谶的安排。
荀谶在用这个相貌,不断提醒白刑止当年发生的一切。
程清浅面对四道狠厉的目光,虚弱地闭上眼睛,陷入混沌。
程未晞的身体倒下,江怀殷将她轻轻揽住。
床被老虎占了,他便将她打横抱起,静静地站着,却没走。
青吾长老急匆匆地赶到,衣衫褴褛,头发凌乱,像是刚从草窝里爬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挂满了焦急和惧怕。
他虽然医术了得,对五行淬火的伤却是束手无策。
这三千年来,白刑止时不时就要被五行淬火所伤。
虽然每次救治都很及时,却终是因为五行淬火太过霸道,又变化无常,始终无法将其真正清除。
曾有一次,他冒险用了虎狼之方,不但没能治愈火伤,反而让白刑止添了阴寒之气入体之症,体内冰与火相争,差点毁了白刑止的经脉。
经那一次,白刑止的身体大不如前,往后几千年,积毒越发深沉,再加上荀谶时不时便要找个借口打伤他,以致于他的灵力不能积攒,连长期维持人形都不能,终日忍受体内冰火反复煎熬的痛苦。
青吾长老每每看到白刑止不苟言笑的面孔,都觉得心疼。
因为他知道,那份不苟言笑下掩盖着的,是无时无刻不会停歇的、来自肺腑的锐利疼痛。
他几步走到床前,一眼瞧见老虎的样子,便是双眼通红。
伸手按在老虎的爪子上,摸了摸脉,面色由沉重、心疼变为惊讶、惊喜:“怎么会如此?”
陆轻染不信程清浅,自是要从青吾长老口中得到答案的。
此刻看青吾长老一脸讶异,急不可耐:“刑止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青吾长老收回手:“脉象弱不可闻,却是没有性命之忧……”
陆轻染总算真真切切地松了口气。
青吾长老甚至还十分惊喜,满脸的皱纹仿佛都舒展了,眼角眉梢都是兴奋:“而且,他体内交织斗争多年的两股冰火之毒,也仿佛找到了出口,化去了不少,日后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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