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下首的梁妃此刻更是妒火中烧,她的那件贺礼也是世所罕见的宝贝,原本以为无人能出其右,打着凭借贺礼惊艳全场的主意,谁知这才暗自得意没多久,竟被淑妃抢走了风头。她虽心中愤恨不甘,却也只能站起身来,道:“臣妾以此薄礼恭祝皇上寿与天齐,九州国泰民安。”
梁妃的礼物竟是四个小太监抬上来的,揭开盖布,竟是一株半人高的红珊瑚树,色泽鲜艳欲滴,造型精致完整,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江娑月心道,这梁妃也是好大的手笔,这般大的珊瑚树,可不是那么容易采得的,何况造型还这么精美完整。听闻梁家是皇商,可谓巨富之家,想必是花了一笔巨资才购得这件宝贝。
只是,时下讲究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低下,商家之女根本就无缘得入宫闱,即便是皇商也不例外,梁妃得以进宫乃是因为永昭四年抗击外敌时梁家捐了巨款做军饷,这才得了恩典。但是,家族底蕴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这一点从淑妃和梁妃的穿着打扮便可见一斑,两人都爱华贵艳丽的装扮,但淑妃突出的是贵,而梁妃却更接近于艳。
不过,梁家的财力着实让人不敢小觑,今日这场合,若非淑妃的礼物意义非同一般,最抢眼的应该就是梁妃了。
有了这样抢眼稀罕的贺礼,梁妃同样得了赐酒,另得了一对白玉福寿吉庆纹如意,比之德妃有余,比起淑妃来却是差了几分。不过,这份体面已经叫座下诸人羡慕不已,只梁妃一人心中愤懑难平。
这之后除了瑶昭仪亲手绘了一幅皇帝的肖像得了赞赏和赏赐外,其他妃嫔的贺礼均乏善可陈。
江娑月心道也只有瑶昭仪这样才名远播,位分又高的丽人送这份礼物才显得雅致脱俗、与众不同。若是换了她的这样的位份,只会叫人觉得寒碜罢了。
倒是玉婕妤为了解除禁足,重获圣宠,费了不少的心思绣了一幅万寿图,一丈来长的绢布上共有一万个“寿”字,大小不一,形态各异。
其绣技在江娑月看来并无让她叹服之处,只是这副绣图的寓意极好,其中蕴含的心血更是令人无法忽视。想必玉婕妤是极费了心力,意在以真诚和真心打动皇上。
这份用心果然没有白费,沈诺晟看着玉婕妤因连夜赶制绣图而憔悴的容颜,很是赞许了一番,另赏了一对青玉五福纹如意。
虽然沈诺晟并未明旨解除玉婕妤的禁足,但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这玉婕妤只怕是关不住了。皇后何等聪慧灵透的人儿,素来最能体察皇上的心意办事,皇上给了玉婕妤脸面,皇后自然会找个台阶给玉婕妤下,只怕不日便会寻个理由解了玉婕妤的禁足。
江娑月淡淡地扫了一眼皇后,见她安之若素,既无恼怒亦无不忿,仿佛皇帝方才的举动不过是后宫极其常见的一件小事,仍旧保持着温婉贤惠的微笑,道:“玉婕妤有心,只是也别熬坏了身子,本宫瞧着你脸色不大好,想必是夙夜辛劳,回去可要好生养着。”
一味地关怀备至,仿佛当初处罚玉婕妤的不是她一样。
这一番插曲过去,众妃嫔仍旧按照位份一一向皇帝敬贺。待张容华呈上了她送的那柄宝剑,便轮到江娑月了。
江娑月也先是一番恭祝之辞,然后说道:“嫔妾的这份礼物并不贵重,只盼皇上能用得上,就是嫔妾的福分了。”
珍珠捧着一个小箱子上前跪拜,高敬忠接过,打开来呈到沈诺晟面前。
众人只听上座的皇帝“咦”了一声,便见他从箱中取出一盏宫灯。这宫灯鎏金底座,八角八面,镶嵌了八块剔透的玻璃,八条棱边上各有一龙自上而下腾云而出,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更加熠熠生辉。
众人仿佛被这灯盏的华光吸引,一时间殿中安静莫名。这鎏金底座倒还罢了,她们这样的身份,便是赤金又算得什么,何况只是鎏金,只是这玻璃的罩子,实在稀罕……
沈诺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梁妃先忍不住了,冷笑着说:“江容华好大的手笔,只这盏灯就不止万金吧,真看不出江家竟这样奢靡,一个侍郎的俸禄恐怕供不起吧。”
这是想诽谤江肇林贪赃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江娑月可不敢受,忙道:“娘娘何出此言?家父一直谨遵圣意,奉公守法,勤俭治家。”
梁妃怒道:“你还砌辞狡辩!这样大件能做成灯盏的玻璃,又这般剔透,一块都不止千金吧,本宫可有说错?”
皇后出来圆场,道:“皇上,这东西虽价值连城,所费必定不是个小数目,可江容华也是为了让皇上高兴,就不要怪罪她了吧。”
好个皇后,表面上是开口求情,说出来的话却是肯定了她江娑月承担不起这等昂贵的物件,坐实了江家背后必定有见不得光的财路。
江娑月见上座的沈诺晟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心道只怕他已经起疑心了。梁妃啊梁妃,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江娑月连忙一拜,诚恳说道:“皇上容禀,此玻璃是嫔妾自一孤本中翻查到的古方,托家人寻了一处窑厂烧制的,所费尚且不及这鎏金底座的十之一二,请皇上明察。”
沈诺晟这才温和地开口:“免礼平身吧,朕自然是信你的,也信江爱卿的为人。高敬忠,把这灯盏放到朕的御案上,赐江容华双福玛瑙东珠手串。”
江娑月暗自腹诽,真信我你刚才就不会袖手旁观了,这会子真相大白了说些场面话,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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