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令见夏嫣然这么维护一个人,不禁对他多重视几分,再加上之前李经茂的暗示以及方才他的表现,足见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其实不简单。
他是个聪明的人,懂得进退,也十分懂得做好人,他上前赔了一个大礼:“是夏侯将军莽撞了,我代他给两位赔礼,望不要打扰了诸位的雅兴。”
李经茂这个狗腿子不失时机道:“我听说姜夔最近作了一本说华,在说华一书中提及大华土地以及科举的制度,诸位有何见解。”
原来那个有点驼背的书生叫姜夔,刚才也只有他和梁启用比较和善点,沈风已经在这里坐不下去,起身道:“各位慢慢聊,我先回去了。”今天得罪了顾碧落,但还不至于太麻烦,最麻烦的是碰见了夏侯宰,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夏侯宰又和夏侯屠是亲兄弟,他们俩一定会再来找麻烦,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中了舒姐姐的计谋,这次真是玩大了,想到这里,已经没有心情再呆下去。
夏嫣然红着脸急道:“请沈公子再坐一会儿,方才惹了公子不快,是我的过失,接下去我们谈论一下姜先生的大作说华,想必公子会十分感兴趣。”
汗,明明是想让我留下来,好把肚兜还给她。
宋行令也道:“还请沈兄留下,趁此机遇,我也好结识一下沈兄,能被夏小姐以上宾待之,想必沈兄定是品学兼优之人。”
现在还有点摸不清他,到今天为止,只知道他在追求夏嫣然,至于他会不会针对自己,还真不好说,沈风淡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才学对我一点用处也没有,中庸之道、君子之道都不适用于我。”
李经茂面色一变,转厉道:“沈兄此言差矣,中庸之道乃是圣人隗宝,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应发扬光大,才能富国强民。”
对这些思想古板落后的古代人,真是找不到一些优越感,因为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特征,也懒得跟他们争论什么,而且李经茂明显有挑事的嫌疑,沈风不想去理会他,只是笑了下,然后就沉默下来。
宋行令观察力显是不错,见他脸上有些不屑,开口道:“沈兄似乎有话不想说出来,我最喜欢听一些独特的见解,沈兄能将酒楼办得有声有色,想必心中墨壑一定有独到之处。”
这句话貌似是替他说话,实则不然,古代崇拜的中庸之道,君子之道,都是国民公认的正统,就算你的见解再精辟,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这已经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涉及体制的问题。
面对他抛出这种敏感问题,别人说话或许藏着掖着,但沈风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不管在现代或者古代,沈风都是一个直言不讳的人,有句话叫做,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如果一个人思想被束缚,属于他的格局必然有限,所以一定要敢想敢拼。
夏嫣然暂时抛去了方才的羞愤,加重语气提醒道:“中庸之道、君子之道,乃是几千年的立国之本,我看没有讨论的必要。”这里只有她真心替沈风着想,她知道沈风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定是语出惊人,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小人听到,日后一定会承认别人挟制的话柄。
沈风已经肯定宋行令有针对自己的意思,冷笑一声道:“古往今来,中庸之道,君子之道皆是立国之本,这些教条也引得北方游牧民族来争相学习,但恰恰是因为束缚于中庸之道,君子之道,我们国家才难以再有发展。”
邻座中姜夔闻言不禁点了点头,李经茂一改之前笑面虎的作风,直接严词厉色道:“你这话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古法明训就是天子也要遵守,这才能使天人合一,所谓天人合一,即是合一于至诚、至善,达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李经茂引章据典说了一大堆,最后神情倨傲道:“圣人之法是使天下达到至和至美,你如何说国之掣肘在于此。”
沈风最不耐烦的是辩论,最擅长的也是辩论,对于古代人,沈风思想的开拓性远超这个年代的人,完全可以碾压他的思想:“中庸之道,君子之道,圣人之法,这些教条都是坚信人性本善,不管是人性本恶还是人性本恶,实际上都不是完全正确,所以圣人崇尚一个至善至美的天上人间,完全是异想天开,而恶人则想天下变成一个至恶至丑的人间炼狱,同样也不可能。”
“人性没有所谓的善和恶,因为善与恶都不是人的本能,贪念,才是恒古不变的人性,从婴儿在娘胎开始,人就具备了贪念,饿了要吃饭,冷了要温暖,热了要清凉渐渐的,人开始不满足于此,以前走路太累太慢,人们开始发明了马车,房子太旧太破,人们开始兴建园林宫殿,结发妻子人老珠黄,人们开始讨二房姨太,这些都是人的贪念,有了贪念,就会有竞争,有竞争就会矛盾,矛盾永远不会消失,因为人永远无法抹去自身的贪念,所以圣人所说的天人合人永远不可能实现”
这一番论调可比那些引章据典来得有说服力,直接回到人性的角度去抨击他的说法,这还没完,沈风继续道:“我也并非否定这些古法,毕竟这些古法为天下做出卓越的贡献,它使得我们学会和睦相处、积德行善,但时代已经不同,这些古法的衍生,是在战乱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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